一處輕微骨裂,等著全部折騰完檢查完,他從急診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確認了他沒事兒之後,我終於放下心,跟著護士一起把他推到了住院部。
雖然這房間設施不怎麼好,但好歹是單間兒病房,住著能舒服些,就是不知道這個總說自己沒潔癖的潔癖傢伙,醒過來之後會不會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這套洗脫了色的病號兒服皺眉頭。
護士給葉聞又量了一遍血壓和體溫,然後跟我說:“你今晚留下來陪他是吧?注意些保持安靜,有情況叫我,今晚我值班。哦,對了,今天因為颱風所以急診比較多,病房都安排滿了,不然如果有空床位你還可以偷偷去睡一會兒,不過現在沒辦法了,你要是想睡只能把幾個凳子拼起來湊合。”
這小護士人還挺好,我朝她笑笑,“謝了,沒事兒,反正我也睡不著,你去忙吧,有情況我再叫你。”
護士給葉聞理了理被子,然後抬起頭看看我,又低頭看看葉聞,再抬頭看我,忽然抿著嘴一笑,“你們兩個感情真好,行了我走了,你陪他吧。”她說完捂著嘴走了,出門前順手關了房間大燈。
一瞬間暗下來,就剩著床頭的一盞小燈和窗戶外頭零零散散的霓虹,雨還在下,不過看著小多了,風也沒那麼大,這會兒的雨聲風聲透過窗戶玻璃傳進屋裡,聽上去倒是挺舒服,反而更有種夜深人靜的感覺。
我搬了個凳子在床邊兒坐下,給葉聞把亂糟糟的頭髮理順了之後又給他把被子重新蓋了一遍,再仔仔細細把他受傷的胳膊放好,就怕他自己睡覺不小心壓著碰著又讓傷口出血。
弄完之後,我支著下巴趴在床上看他的臉,樣子挺平靜,看著應該不怎麼難受了,但這會兒胳膊上的麻藥勁兒還在,不知道多久會過去,也不知道過去之後會不會把他給疼醒。
看了一會兒,我沒事兒幹也完全沒睡意,就開始擺弄起葉聞的胳膊,藉著不亮的光仔細看上面還有沒有什麼小傷口是醫生沒看見的,別再不小心感染了留疤。
調整角度轉著看了一圈兒也沒發現什麼,我鬆了口氣,但接著又想到胳膊這麼明顯的地方,小傷口都被發現也上了藥這很正常,就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啥隱蔽的傷口被落下了。
這麼想著,我就開始從葉聞頭頂開始找,床頭光太暗,我就去開了大燈,結果開了也不亮,我又怕影響葉聞休息就又給關了,摸出手機找出手電筒功能,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扒拉著他頭髮,一點兒點兒尋摸著頭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找完了頭上,我又順著他額頭開始繼續往下。眉毛,沒事兒,眼睛,沒事兒,鼻子,也沒事兒,嘴……
嘴也挺好,就是有點兒幹,嘴角上還裂了一道小口兒。我抬手,用指肚從左到右輕輕撫過他的嘴唇,見他沒醒,就又按了兩下兒。
因為不方便,我就暫時放下手機,一手支撐在他臉側,用另一手拇指繼續輕輕摩擦著他的嘴唇……
掙扎了好半天之後,我最終還是以給他潤潤嘴唇為理由,親了上去。
可以很清楚感覺到他嘴唇上的紋理和嘴角明顯帶著一點兒血腥味的傷口,我輕輕含住他的下唇,在自己雙唇之間把它捂溼捂熱,然後用舌尖小心仔細地舔過一圈兒,在想繼續的時候及時制止了自己,重新拿起手機,繼續尋找傷口。
嘴唇,嗯,現在看著溼潤飽滿了,臉頰,沒問題,耳朵……
我用手指在他耳廓上輕輕點了幾下兒,仔細檢查了左邊兒的沒問題之後又去看右邊兒。
葉聞的耳朵很好看,耳垂薄薄的很軟,不過都說耳垂厚大的人有福,從這點來看,他這耳朵就不如我的,不過沒事兒,福氣什麼的,我的也算他的。
我一邊兒亂想著看過的一些相學知識,一邊兒順著葉聞的頭髮檢查他耳朵後面,想看看他的脖子是不是也完好無損。
不過光線一轉,我卻注意到了他耳廓靠後的位置上有一道疤,確切說,是一道疤加一個特別小的豁口,小到幾乎看不清。
我把光線對準傷疤的位置,一時間有種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感覺,我一直以為葉聞身上一點兒傷都沒有,原來我錯了。
用手摸了摸那道看起來年代久遠的疤痕,我一邊兒想象著他當時受傷的樣子覺得心疼,一邊兒又因為這個發現而覺得高興。
低頭在傷疤上親了一下兒之後,我興奮地繼續找。就跟尋寶人在挖寶藏的過程中見到了一顆能證明寶藏存在的金珠子似的,有種受到鼓勵的感覺。
繼續找,讓手機的光線從側面照在他脖子的輪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