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筆。曾紫霞燒了一小團棉花,在灰土加了點水,調成墨汁。江竹筠握筆想了想,蘸蘸墨汁,俯身疾書。
竹安弟:
友人告知我你的近況,我感到非常難受。兩個孩子給你的負擔的確是太重了,尤其是現在的物價情況下,以你僅有的收入,不知把你拖成什麼樣子。我除了傷心而外,就只有恨了……我想你決不會抱怨孩子的爸爸和我吧!苦難的日子快完了,除了這希望的日子快點到來而外,我什麼都不能兌現,安弟,的確太辛苦你了。
我有必勝和必活的信心,自入獄日起(去年六月被捕),我就下了兩年坐牢的決心,現在時局變化的情況,年底有出牢的可能,蔣王八的來渝,固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管他如何頑固,現在戰事已近川邊,這是事實,重慶再強也不能和平、津、穗相比,因此大方地給它三、四月的活命就會完蛋的,我們在牢裡也不白坐,我們一直是不斷地在學習。希望我倆見面時你更有驚人的進步,這點我們當然及不上外面的朋友。
話又得說回來,我們到底還是虎口裡的人,生死未定,萬一他作破壞到底的孤注一擲,一個炸彈兩三百人的看守所就完了,這種可能性我們估計的確很少,但是並不等於沒有,假如不幸的話,雲兒就送你了,盼教以踏著父母之足跡,以建設新中國為志,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到底。孩子們決不要嬌養,粗服淡飯足矣,么姐是否仍在重慶?若在,雲兒可以不必送託兒所,可節省一筆費用,你以為如何?就這樣吧,願我們早日見面,握別, 願你們都健康!
來人是我很好的朋友,不用怕,盼能坦白相談。
竹姐八月廿七日
曾紫霞一出獄,立即把信交給了譚竹安。譚竹安流著眼淚看完了來信,他立即找到么姐譚正倫,把江姐的情況告訴了她。善良而深明大義的譚正倫,此時不僅已經理解了丈夫彭詠梧和江竹筠結合這件曾令她痛苦莫名的事,同時又十分敬佩江姐和彭詠梧出生入死的精神。她表示一定要精心地照顧彭雲。之後譚正倫確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