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英死死地握著那瓷瓶,半晌才從口中溢位一聲嘆息。
握著這灰影,她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十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思顏公主薨世的那個晚上。
她親手給那小孩兒換上衣裳,抱進棺材裡,那樣小的身子,正是最惹人疼的時候,卻冰涼得讓人不忍直視。
孫麗華哭的暈厥過去,一眾宮人扶著孫麗華回寢殿歇息,哭聲漸遠,小小的公主殿裡,安靜得讓人��幕擰�
她沿著棺材緩緩坐在了冰涼的地上,那時候,她的袖中就放著這個模樣的一個小小瓷瓶,因為攥得實在太用力,她都覺得那瓷瓶隨時都有可能被自己捏碎似的。
那裡面就裝著灰影。
她閉著眼,喘息有些困難,她想閉上眼睛歇息一會兒,但是成卓遠卻跑到了她的面前。
那雙銳利冰冷的眸子,讓她渾身一震,明明就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為什麼會有那麼駭人的眼神?
“七……七皇子,這麼晚,你怎麼來了?”一開口,她就開始哆嗦了,不敢多看小孩兒的眼睛,她忙得垂下頭。
“沐兒究竟是怎麼死的?”那小孩兒一字一句波瀾不興,明明是平靜的口氣,但不知怎地,聽上去就是讓人毛骨悚然。
“啟稟七皇子,思顏公主死於風寒不治,”彩英跪在小孩兒的面前,一字一句都咬著牙,“請七皇子節哀。”
那小孩兒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定定地看著那口棺材,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公主殿中,又恢復了平靜,彩英虛脫地靠在棺材上。
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但是對於彩英來說,這絕對是讓她在往後的日子裡,一想起來就渾身戰慄的夜晚。
……
又是一聲嘆息,彩英將頭埋進了雙膝中。
承源三年十一月十八
京師。
匈奴長寧國長公主的儀仗隊抵京,雍寧王出城親迎。
是
夜,成卓遠在太極殿設宴,為匈奴並肩王和寧國嫡長公主接風洗塵,雍寧王、豪親王、沈同澤等朝中重臣也均出席。
寧國長公主因為舟車勞累,不過只出來稍稍露了面,便就早早地回了東郊行宮住下了。
成卓遠賜長公主婚前暫居東蘆行宮,並肩王同住,因為沈同澤是護衛官,又與匈奴有多年淵源,所以成卓遠也恩賜沈同澤同住東蘆行宮,方便照顧寧國長公主和並肩王。
席間,自是少不了推杯換盞,並肩王也是個豪爽的,和成卓遠頗為談得來,成卓遠大悅,讓人將席上的桂花酒,換成了燒刀子,一眾人都喝了不少,但到底是在萬歲爺面親,雖然面上都是痛飲,但到底也是留著量的,只是沈同澤卻紮紮實實喝了個大醉,似乎最近沈同澤都是這般,碰酒必醉。
最後沈同澤還是被人抬上了轎,送出了皇宮。
這是成卓遠第一次見到沈同澤。
成卓遠對其人印象倒是不壞,話少,沉穩,胸中有丘壑,這樣的人,讓成卓遠聯想到了周瑾,若是沈同澤可用,這人倒也配得上恰克圖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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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極:憶來何事最銷魂,第一折枝花樣畫羅裙36
成卓遠對其人印象倒是不壞,話少,沉穩,胸中有丘壑,這樣的人,讓成卓遠聯想到了周瑾,若是沈同澤可用,這人倒也配得上恰克圖將軍。
只是這人倒是出人意料,明顯沒什麼酒量,但卻一杯接一杯地痛飲,所以宴會才剛剛開始,他便就喝了個酩酊大醉,惹得一眾人側目,並肩王分明也是擔心,少不得在成卓遠面前替沈同澤說了幾句。
要知道,這可是沈同澤第一次進宮面聖,且還身穿官服,若要較真起來的話,他這也算是聖前失儀了。
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成卓遠瞧著被兩個侍衛架出去的綿軟模樣,不由得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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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已經接近子時了,說起來自從登基以來,這還是成卓遠第一次放縱貪杯。
他和並肩王一前一後被人扶著出了太極殿,但是腦子還算清明,還吩咐宮人務必將並肩王好生送到東郊行宮,只是等到他自己坐上轎子的時候,已然頭昏腦漲得不行了。
青玉已經準備好了熱水,趙如海正要伺候成卓遠沐浴更衣,但是成卓遠卻不打算沐浴,三兩下甩開了趙如海的手,腳下有些輕飄飄的,成卓遠就這麼飄進了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