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王府的嗎?”更衣之後,成卓遠從趙如海手裡接了熱毛巾擦了手,一邊挑了挑眉,嗤笑道,“莫不是送錯了地方?慕容王若是知道必定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呢。”
陳大愚忙道:“屬下也覺得奇怪,所以萬歲爺一下朝,屬下就趕緊送了過來。”
“放下吧,”成卓遠將毛巾丟給趙如海,一邊走到軟榻前坐下,接過趙如海遞來的楓露茶,抿了一口潤喉,一邊抬頭又問陳大愚,“這一陣子,陳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嗎?”
陳大愚躬身道:“啟稟萬歲爺,陳府那邊暫時沒有動靜,只是陳九儒這幾日陸續在暗中變賣了不少珍寶,屬下覺得有些奇怪,也正要跟萬歲爺稟報呢。”
“朕的岳父泰山,竟會家貧至此?以至於要考靠變賣府上珍玩度日?嘖嘖,這不是在打朕的臉嗎?”成卓遠抿了一口茶,一邊看向陳大愚,“坐下吧,說詳細點兒。”
“是,屬下遵命,”陳大愚坐下,然後繼續道,“啟稟萬歲爺,雲妃娘娘封妃之時,還有省親前後,陳府是得了許多賞賜的,自然這一前一後,陳府也是收了許多珍寶的,陳府的庫房,幾乎都裝滿了,因為陳九儒曾是太傅,且又醉心詩書,所以上門送禮的也多是各地的珍貴書冊筆硯,也算是投其所好,但是陳九儒近日卻將這些子禮品都陸陸續續暗中交易出去了,瞧著他的模樣,倒像是下了決心要大賺一筆似的,所以想來如今陳府的庫房怕也是空了。”
半晌無語,成卓遠忽然道:“陳氏祖上世代為太傅,都是天子眼前人,自然傢俬可觀,如今賣空了陳府的庫房,想來陳九儒現在是富得流油了吧。”
“可不是嗎?屬下派出暗中盯著的內衛來報,這幾日陳九儒就收進了將近七萬兩銀子之多,”陳大愚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又補上一句,“萬歲爺說賣空了陳府的庫房,倒也不算是賣空,屬下聽聞陳九儒不要銀票,只要現白銀,所以這麼一來,陳府如今的庫房,怕是堆滿了一箱箱銀子呢。”
“哼,他倒是是個老狐狸,怕銀票出了京師就牢靠了,所以就一門心思地都換成了現銀握在手裡,心裡踏實,”成卓遠嗤笑道,一邊抿了口茶,對陳大愚道,“繼續讓人仔細盯著,不管是陳九儒其人,還是那庫房裡面的白銀,都要不錯眼珠地盯著,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但是陳九儒和那起子白銀都出不得京,明白嗎?”
“是,屬下遵命!”陳大愚躬身道,“屬下告退。”
陳大愚走後,成卓遠喝完了一杯茶,然後拿起了桌案上的兩封密信,對著窗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先開啟了慕容南風的那一封。
不過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是成卓遠看了卻和風細雨地笑了。
說不定,這慕容南風還真是一塊寶呢。
也說不定,這一次,自己押對了寶呢。
“如海,即刻召工部侍郎和禮部侍郎進宮。”成卓遠將信放下,對趙如海沉聲道。
“是,老奴遵命。”趙如海忙得躬身退下了。
成卓遠又瞄了一眼慕
tang容南風的信——
微臣資質尚淺,不敢另起新居,願居外祖老宅。謝主隆恩。
如果沒猜錯的話,慕容南風的這一選擇並沒有事先告訴慕容肅,而是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御書房。
這能說明什麼呢?
這能說明慕容南風心中知道慕容肅必定會出面阻止此事,而明知道父親會阻止,卻還偏要一意孤行。
看來慕容王府的這一對父子,倒也未必真像看上去的一團和氣。
說不定啊,慕容南風心裡還憋著一團火呢。
應該還是一團可以毀天滅地、足足燒了十多年的滔天大火啊。
成卓遠勾了勾唇,然後接著伸手去拆周瑾的信。
相比慕容南風,周瑾的信就長了許多,信中,周瑾分列陳列了三點,周瑾寫信一向如此,從不多一句廢話,且調理清晰,分析嚴謹,很想其人,這也是成卓遠之所以肯信賴和重用周瑾的重要原因。
周瑾信中寫道:
第一,沈同澤是可用之人,位居區區正四品委實虧才,且就多時觀察,此人與慕容王府倒也並未私下結交,更不可能相熟已久,所以除了在匈奴長居十年之外,此人並無可疑之處,此次由此人護送匈奴長公主進京面聖,萬歲爺正好可以趁機考察此人,若可信,正二品恰克圖將軍,此人擔得起。
第二,匈奴長公主的嫁妝中,有一口冰棺,其中是高麗皇帝樸金祖之屍身,匈奴人對此次和親的誠意,尤其可見,請萬歲爺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