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之前,慕容肅每每想著那雍寧王府,還是如鯁在喉,但是今日之後,他就再也不會如此耿耿於懷了。
一個皇子,足已抵得上雄獅百萬。
而且這個皇子的身上,還流著他慕容氏族的血液,所以慕容王府的二十萬大軍又算什麼?如何能跟一個皇子相較?
而且這孩子還會是成卓遠的第一個孩子。
孰輕孰重,他慕容肅還是分得清的溽。
也是沉得住氣的。
十年,足夠了。
他等得起,慕容王府也耗得起。
陳九儒打量著慕容肅篤定的臉,心裡面開始七上八下,成卓遠一舉冊封了雍寧王可謂是一箭雙鵰之舉,自然是對定安王的壓制,卻也在暗中牽制了慕容王的地位,所以這是拉攏慕容肅的絕佳時機,但是不想慕容肅卻是這般反應。
倒是似乎已經胸有成竹一般。
陳九儒默不作聲喝完了杯中的茶,只是再也喝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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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是夜。
從纖雲殿回來之後,成卓遠就一直坐在御書房中,默不作聲。
面前的苦丁茶早就冷了下來,成卓遠卻一直都沒有動過,就一直筆直地端坐著。
趙如海站在牆角處,時不時拿眼瞧一眼成卓遠,頗有些擔心,萬歲爺今兒這是怎麼了?從豪親王府出來的時候便就一直沉這個臉,臉色也極為難看,真叫人擔心。
他自然猜不到成卓遠的心思,但是他卻知道,每每成卓遠這般筆直端坐一聲不出的時候,心裡必定不是生了大氣,就是高度緊張的。
半晌,成卓遠伸手去端桌案上的茶,趙如海忙得走過來,躬身道:“萬歲爺,茶都涼了,不如讓老奴給你換一杯吧?”
成卓遠揮了揮手,趙如海只得退到一邊,看著成卓遠一口一口抿著早已冷掉的苦丁茶,心裡焦急萬分,若是龍體出了什麼岔子,可怎麼好?
一杯涼茶從口流入身,成卓遠紛繁的思緒這才稍稍安寧了下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揉了揉眉心:“讓陳大愚進來。”
“是,老奴這就去請陳將軍。”趙如海忙得躬身退下。
半柱香的功夫之後,陳大愚匆匆進了御書房,躬身行禮:“屬下參見萬歲爺。”
“陳府外頭可有叫人盯著?”成卓遠沉聲問道。
“啟稟萬歲爺,屬下已經明六名內衛暗中盯著陳府的一舉一動,又命四名內衛時時盯著陳九儒,”陳大愚躬身回答,頓了頓,又道,“另外萬歲爺今日下午讓屬下查的事,屬下已經查明瞭。”
成卓遠眼睛一亮:“快說說看。”
陳大愚道:“是,陳太傅前些時日說是去川蜀遊歷,其實他並未去川蜀,而是去了江浙,為了掩人耳目,他還讓他的貼身奴才駕馬車一路去了川蜀,但自己卻暗中去了江浙。”
成卓遠眉毛一挑:“當真?可知道他為何去江浙,又都見了些什麼人?”
陳大愚又道:“屬下不敢欺瞞,三年前,定安王入主江浙,屬下奉命,在定安王府中安插數位眼線,只是定安王手段了得,這三年將那些眼線一一找了出來,殺的殺,關的關,如今倒是還有一名內務在定安王府潛伏著,因為一直在王府外圍活動,沒敢露面,倒也躲過一劫,今年才開始接觸王府內圍,就是他親眼看著陳九儒進入定安王府,並且與定安王,還有秦風揚密談的,為了保險起見,那內衛並不敢擅自傳出訊息,也是半個月
tang前才好容易傳出了訊息,也是今日密信才到的京城,剛才才送到屬下手中。”
“啪!”
成卓遠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嚇得趙如海和陳大愚都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好得很!好得很!”成卓遠咬牙啟齒道,“朕的太傅竟然要幫著那起子逆臣賊子,來造朕的反!好得很!真是好得很!若是傳揚出去,世人該怎麼想?朕究竟是個多無能庸懦的昏君,竟連自己的太傅都看不下去,上趕著要幫人造朕的反!”
趙如海瞧著成卓遠這般模樣,心急如焚,也顧不得規矩,爬著到了成卓遠面前,一邊檢查成卓遠的手掌有無受傷,一邊小心勸說:“萬歲爺息怒,切莫因為那起子佞臣賊子氣壞了龍體,且那陳太傅,不僅是萬歲爺的先生,曾經不也是定安王的先生嗎?”
“是啊,這麼些年,他們師徒二人狼狽為奸,明明就在朕的面前,朕竟然就沒瞧得出,當朕是睜眼瞎子嗎?!”成卓遠暴怒,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