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類似於科舉考試的內容,我自然是有把握的。”高竹猗淡然道,“只是我覺得,如玉松公主這樣的奇女子。她既然向天下公開招考屬官。應該會出奇制勝。”
“奇女子?”項巍笑道,“你對她的評價挺高嘛。”
高竹猗坦然道:“實話實說罷了。世子難道不是這樣認為的?”他暗想,你次次見到她都不自覺畏縮兩分。當我沒看見?
旁邊有一名楚國人調笑說:“高侍書,你若考進公主府當屬官不算大本事。如果在咱們回國時,你能把她也帶回大楚,那就是天大的本事了!”
這些混帳東西好了傷疤忘了痛。竟然忘了自己的手段!高竹猗眼神變沉,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訕笑著退開。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項巍眼睛一亮,上下打量高竹猗,居然相當鄭重地說:“竹猗。你若是能辦成此事。本世子定會奏請父王,給你請大功。本世子相信鳳大巫也會重獎於你。你也別辜負了你這副容……”
高竹猗打斷項巍的話,冷淡道:“先不說在下有沒有這個能耐。世子。您難道以為玉松公主到了大楚,也會像對待周國那樣為大楚效命?”他們竟敢讓他以色侍人!
“不。”項巍認真道。“本世子不做如此想。玉松公主的性子,明眼人一看就知。即便她心甘情願到了大楚,也不會做出傷害本國之事。但你要這樣想,她離開周國,對周國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損失!”
咦?世子的頭腦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清楚?高竹猗心中微動,卻不點破。“但我認為,玉松公主不會為了男人拋棄故國。”他回想那雙看向自己時古井不波、半點漣漪也不起的冷靜眼睛,覺得這種事真心不可能。
“你別想那麼多,去試試才知道結果如何。反正你又不吃虧。”項巍陰沉沉笑道,“其實只要她和你走得近,她的名聲也就差不多了。”
高竹猗皺起眉,他並不贊同項巍這種用詆譭女子名聲來達到目的的陰損作法。“若世子深恨於她,有機會刺殺便是,何必如此?”他拒絕道,“這種事,我不做!”
“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種事兒對咱們男人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竹猗你又何必憐香惜玉?你可要知道,”項巍不悅道,“周國越強大,咱們大楚就多一分危險。而你看這玉松公主,所作所為哪樁事不是給大楚填堵的?”
高竹猗斷然道:“世子無須再多說。若你想要她的命,我想方設法去取。但讓我去毀壞女子的名聲,此事請恕我萬萬不能聽從!”
項巍氣結,他倒是想使美男計,奈何玉松公主一見他就給冷臉。所有楚國人裡,她就是對高竹猗還頗有兩分好印象。他在心裡憤憤然想:“刺殺?豈是這麼容易的事兒!你高竹猗也不是沒去公主府探過。你倒是進了府門,卻連一重高牆都沒能越過,還不是灰溜溜地逃回來了?”
然而高竹猗的身份讓項巍無法將這些話說出口,他只能嘆著氣說:“好罷好罷。哪天若是找著了機會,你便去取了她的命來!”這個機會要等到猴年馬月喲。
楚國眾人意興闌珊,在酒樓胡亂塞了肚皮就搖搖晃晃回去質子府。以高竹猗的親近書童身份,在質子起居處有一間小房,還有一名奴僕服侍。
天色愈晚,他點燈看了幾頁書,這便打算洗漱就寢,卻忽聽窗外有異樣動靜。窗格微啟,有什麼東西被扔進來,之後便再無異動。
高竹猗警惕地看向在地面滾動的那東西,發現是一張包著石頭的紙。他撿起似乎有字樣在上面的二指寬紙條,目光剛落在上面,他的手便一抖,差點將這張紙給扔了。
呼吸驀然急促,高竹猗慌忙從貼身裡衣的暗袋裡掏出母親給他繡的荷包,將母親親手為他雕刻的印章掏出來,就著燈光仔細觀瞧。
冷汗涔涔而下。這枚印章是假的!高竹猗懊悔至極,這枚被同福總店的小二客客氣氣送回來的印章是假的!來到周國以後,他再也沒用過印章。要不是今晚這事,他還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印章被掉了包。
二指寬的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和聯絡暗號,蓋著一枚紅泥還黏手的印章,印章的字樣為“淇奧”。高竹猗能確認,印章蓋上去的時間絕對不長。他咬牙切齒髮了會兒狠,飛快地換好夜行衣離開了質子府。
對方約定的地方是太寧城最著名的青樓。初來太寧城那段時間,為麻痺周國人,高竹猗沒少陪著項巍他們到這兒尋歡作樂。他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這是一座僻靜小院,門口點著幽暗的燈,只能照亮身前三尺之地。高竹猗按照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