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張長十八尺、寬六尺的巨幅星相圖就擱在長樂殿的寢殿未央殿地毯之上。讓今晚在寢殿值夜的掌事宮女蕭泠替自己舉著火燭,武令媺蹲在地上仔細觀瞧圖紙。
無數線條、墨點、蠅頭小字組成了這幅讓人眼花繚亂的星相大圖。隨著圖紙緩緩鋪平,眾多星垣便從頭頂殿外的夜空翩然降落,匯成聲勢浩大的河流,直接把武令媺衝暈。
盛名之下無虛士,楚國星象殿不愧是號稱天下最懂星相的官辦機構。隨圖附送的觀星指導小冊之上清楚註明,這幅《周天星辰圖解》並沒有涵蓋有史以來發現的所有星辰。只是標註了重要的著名的星辰——譬如天下所有君王恐怕都會感興趣的紫微垣諸星。但就是這些星辰都比武令媺目前所抄錄的星辰名單要多出數倍不止。
畫圖之人寫得一筆好字。註明星辰名諱的字型清峻挺拔、飛揚不羈。見字便如見人,武令媺覺得此人應該是個男子,並且是年紀不大的男子。他的字裡沒有成年男子經歷過世情磨鍊之後的凝沉感覺。顯得很跳脫,蓬勃朝氣噴薄欲出。在圖的左下角蓋著一枚硃紅色印章,是“淇奧”二字。
不管星相圖再怎麼詳細,平面圖和立體影像就是有差距。武令媺看得昏頭漲腦也沒瞧出什麼所以然來。
她的星界是立體的動態的。無色小星基本上不動彈,色彩明滅不定的小星移動速度很是緩慢。但總歸在動。而那三顆稟賦異相的小星就像長了飛毛腿,無時無刻不在變換位置,就連淺紫色大星也在緩慢自轉。
所以,武令媺無法把星界和星相圖對應上。必須要有專業人士來指導才能弄通一二。可是藉口何出?星界之事一吐露,她會被當成妖孽燒死麼?
再者說了,星界只是她自己的命名。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她並不能肯定。哪怕星界當真就是周天星辰,它出現得如此詭異。又有誰能知道它對應的就是此位面的星辰?
諸多念頭一起,武令媺的滿腔熱情宛若被兜頭冷水狠狠撲下,興趣不禁大減。她強撐的精神有點穩不住,不時揉眼睛打哈欠,神色也倦怠起來。
“殿下,明日雖然休沐,但您還是早點歇息的好。”瞅見武令媺疲態畢顯,蕭泠終於看不下去,出聲提醒,“方才小金不是來報麼,太平皇莊佃農的房子都被大雪壓垮了,您不是說要親自去瞧瞧嗎?”
又掩嘴打了個哈欠,武令媺向前一撲,直接栽倒在星相圖上,揪著頭髮、雙腿胡亂踢蹬,沮喪地嗚嗚悶吼:“看不懂看不懂看不懂,蕭姑姑,我眼睛都快花了。”
蕭泠好氣又好笑,將燭盞放在床邊燈柱上,輕輕推動武令媺的身體,柔言細語道:“您如此寶貝這幅圖,若是還壓在上面,奴婢笨手笨腳的,不小心扯壞了可怎麼好?”
武令媺一骨碌爬起身,麻利讓開地方,任由蕭姑姑小心翼翼把圖卷好拿去放置。三名給她暖床的二等司寢宮女急忙起身,由侍立在旁等候的司寢大宮女親自幫著她脫掉衣裳,再服侍她在被窩裡躺好,而後領人退下。
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腹部,武令媺很快就進入了腹式呼吸的狀態。她把所有想法都放空,數息間便沉睡過去。這一覺將香甜無夢。
這個位面的武學有內功和外功之分,武宗厚是天生的外功奇材,他走的是外功為主、內功為輔的沙場武將路子。而金生水則是徹頭徹尾的內功武者,不適合征戰沙場,倒是可以去闖蕩江湖。
武令媺試圖讓金生水教她練武,可惜她這具小身體實在不爭氣。幼時營養不良沒有打好根基,錘鍊皮肉筋骨的外功想都不要去想,根本承受不起非人的磨練過程。而她的經脈窄小脆弱,也不是適宜習練內功的那種。
上天給你開啟了一扇窗,必然會關緊那扇門。以武令媺的想法,她寧願學武,也不要這鬧不清的神經質彆扭異能。可惜,天不從人願,她能學的只是可以緩慢增強體質的呼吸吐納之法,美其名曰“養生功”。LL
☆、第九章 長樂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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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和皇帝老子玩心眼,武令媺表示重生之後的日子過得還是挺愜意。真是吃喝玩樂,不亦歡喜乎。
春天打馬球,夏天觀賞摔跤搏擊,秋天遊獵,冬天則是異位面版的冰上足球賽。這是武令媺最鍾愛的四季玩樂專案。前三項此位面已經存在,冰上足球賽則是武令媺的“原創”,以激烈的對抗性而頗得追捧。
除了熱衷於玩樂,武令媺還夥同長樂殿的膳食宮人研究各種吃食。壽王十五歲未曾離宮開府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