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邁入長青殿的剎那,武令媺扭頭向殿外望去,只見金甲士們正在驅趕那些親隨。她冷冷一笑,算你們識相!
剛踏入長青殿正殿,還來不及拐向通往寢殿的邊門,便有人輕輕鼓掌,陰陽怪氣道:“玉松皇妹,真是好大的威風!”
是和王。他站在殿堂廊柱下,抱著胸,好整以暇的神情讓武令媺很想揍他。從殿頂天窗灑落數縷陽光投射在地面,恰巧將和王身上王服的四爪金龍紋飾照得纖毫畢見。但比起盤旋於武令媺宮裙肩頭,伸出利爪、張嘴咆哮的五爪金龍,和王王服上的龍飾紋樣便生生減去兩分威嚴霸氣。
武令媺靜靜地看了和王片刻,忽然粲然而笑,悠然道:“九皇兄,不是小妹好大威風,是眾位皇兄的威風更大。父皇只不過小病而已,皇兄們卻就有些迫不及待。將那些親隨帶上長青殿,你們難不成想打群架?如此,小妹的威風又怎麼及得上眾位皇兄呢?!”L
☆、第四十二章 病勢兇猛
你要戰,我便戰。堂堂男子漢這麼多廢話,有意思麼?武令媺就是用這種意思的眼神瞧著和王,見他被自己噎得小臉陣青陣白,長袖往身後一拂,徑自昂首離開。
不管在同福店刺殺她和李循矩的人是否為和王指使,她既然已經打了宗務司的主意,就註定會與和王交惡。再者,路上金生水也稟明,李循矩拿住的那幾個人當真吐了些東西出來。皇莊遇襲以及龍驤軍護送隊被破空重弩襲殺這兩件事,和王十有*就是幕後黑手。
卻不知泰王是否也參與其中,武令媺頗感為難。武贇嗣畢竟是泰王之子,若此時與泰王府撕破臉,未來恐怕不好收場。雖說皇位面前,一切都是浮雲。但只要皇帝陛下一天沒有表露明確態度,什麼事情都只能含糊其中。
穿堂過廊,半刻鐘後武令媺才終於來到皇帝日常就寢的長寧殿。站在外殿門口,她聽見裡面有刻意壓低了聲音的說話聲。制止門口侍立的宮人通報,她駐足聽了兩耳朵,眼裡的冷光更盛。
不想著怎麼給皇帝老子尋醫問藥,那些皇子和宗室就操心起國事該怎麼辦。武令媺越聽越惱火,對金生水使了個眼色。金生水一鼓胸中氣,放聲大喝:“太平玉松公主駕到!”
門內的說話聲戛然而止。武令媺昂首闊步入內,站在門口對望向自己的大群宗室還以眼色。她不說話,就是面無表情地一一掃視眾人。
除武宗厚以外的所有皇子、以懷睦老親王為首的宗室近支和文安武安兩殿重臣全部在場。雖然武令媺沒看見后妃們,但想來她們應該在內殿近榻侍疾。
品級不夠的宗室和臣子急忙給武令媺行禮,她示意眾人免禮後,也依足了禮節給皇兄與長輩們見禮。但僅此而已。禮畢她便大步流星走向內殿。
眾皇子、宗室與重臣面面相視,對這位突然甦醒,並且這麼快就能下地行走、看上去精神倍兒好的公主感覺有些棘手。可她除了言簡意賅地請安,根本就不說別的事兒。
如今武令媺已經正式祭告過祖先開府設衙,那她就與眾皇子一樣可以堂堂正正給皇帝辦差。並且,開府聖旨裡還賜給了她澄心殿議政和乾寧殿聽政之權。她擁有了參知國家政事的大權!
皇子們倒是想跳過她,由他們來決定在皇帝昏迷不醒時怎麼監國。可是某幾位宗室和重臣卻堅決不同意。他們方才就提出要派人去詢問玉松公主的意見。畢竟她已經清醒。那她就應該行使此項由皇帝陛下賜予的權利。
此時這位身穿五爪八龍宮裙的皇妹先是用那般令人不安的陰冷目光掃視他們。除了請安行禮,對別的事情又一言不發,很是讓他們不安。
“玉松皇妹。請留步。”迫不得已,祿郡王硬著頭皮來當這個出頭鳥。誰讓他是老大呢。
“二皇兄有何指教?”武令媺眉一皺,眼裡露出焦色,“我必須立刻見到父皇。二皇兄若是有事,不妨延後再說。”
“皇妹請稍等。”瑞王上前幾步。走到武令媺近前和聲道,“父皇有各位母妃和太醫照顧,蘭真皇姐與小顏神醫也在榻旁,你不必憂心。國事為重。還請你留下來商議些事情。”
泰王也附和:“皇妹你理應參知政事,稍留片刻即可。”
他們現在倒是心齊。轉身面對眾人,武令媺搖頭說:“各位皇兄。此時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父皇的病情更重要。國務。自有各位賢臣依照父皇素日處理政務的準則來辦理。我身為父皇的女兒,沒有不盡孝於病榻前的道理!你們無須多說!”
此言一出,眾皇子便變了臉色。她的話,分明在指責他們這些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