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他的妹妹東成公主在失寵的那些年吃了不少明裡暗裡的苦頭。這才學會了委曲求全。可他是大周堂堂親王,是曾經立下不世功勳的大將軍王,是膝下有黃金的大好男兒,怎能向一個小丫頭諂媚求和?
但祿郡王到底經了變故懂了事,知道權衡利弊。在尊嚴與全家性命、前程之間,他只能向現實低頭。“本王做過的事情,本王定能承擔。但本王沒做過的,本王絕不認帳!”他徐徐站起身,聲音低沉,“玉松皇妹,不管你信或者不信,皇莊遇襲之事與本王沒有關係。你別被有心人利用!”
向武宗厚和武令媺點點頭,祿郡王就此揚長而去。武令媺皺起眉盯著他挺拔背影,陷入深思。她這位二皇兄為人雖然暴躁狠辣,行事卻還算光明磊落。哪怕坑人害人,是他做的,他就敢於當面承認。
“妹妹,二哥的話固然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一字不聽。”武宗厚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你記不記得霍去疾說過,他覺得追殺他的人與後來狙擊他的人不像是一路的?”
緩緩點頭,武令媺沒有忘記霍去疾的提醒。比起祿郡王,她更願意相信霍去疾。既然兩個人的話有共通之處,那她就要小心注意,可不能被人當了槍使還歡天喜地的。
那麼,假如她真的把邊軍貪墨案和皇莊遇襲之事緊密聯絡在一起算總帳,兩虎相爭起來誰會得到最大的好處,誰就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這樣一盤算,是哪些人在算計自己,似乎不難知道答案。
可是武令媺也不會就此做出最終判斷。她不得不承認,當年魯莽衝動的祿郡王真的變聰明瞭許多。若是她與別人對上,他豈不是能從原本的被懷疑物件反倒變成了受益者?
不行!這樣還是被人當了槍使。武令媺在心裡不住冷笑,原來你們都想算計我!那就不能怪我也算計你們了!
“梓臻,我記得陳昭儀給我送來的賀年禮裡有一支挺好看的走盤珠金鳳釵?”武令媺扭臉問司寶大宮女。
樊梓臻立刻去取了那支金鳳釵來,親手給武令媺插在發上。其實這支金釵太過華貴,不太適合現在年紀的武令媺佩戴。好在她今日穿著喜慶,紅彤彤的棉服能壓得住這支釵。
令人捧了送給皇帝老爹的新年賀禮,武令媺與武宗厚離開長樂殿。沒走多久就遇上皇帝派來催請的內監,說是陛下在長青殿等著公主一起去。
一行人急匆匆到了長青殿,皇帝攜了武令媺同坐御輦,低頭便瞧見她發上這支陌生金釵,笑著說:“我兒今日打扮得很是喜慶,這支金釵不錯。”
“是陳昭儀娘娘送給兒臣的新年賀禮,方才二皇兄還送了兒臣十萬兩銀票呢。”武令媺愉快地笑著說,“二皇兄好大方,要是皇兄們都這麼大方就好了,兒臣的莊子肯定能好生修整修整。”
“這有何難?”皇帝摟著小女兒的肩膀,漫不經心地說,“父皇替你開這個口。他們留著銀子,不是去收買將士的心,就是養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還不如給我兒重修莊子。”
要的就是您這句話!那些想方設法算計咱的便宜皇兄們,不管有沒有吃了我的,都得給我吐出些好貨來!武令媺在心裡發狠。
她精準無比地拿住了皇帝的心思,知道皇帝必定不願意看見皇子們勢力太過膨脹以致失去控制。否則,皇帝何必要在鎮北軍和北境內衛裡大搞清洗活動。還不就是某些人的某些事令他如鯁在喉了麼?
這只是開始,你們等著瞧!武令媺暗自冷笑,扯扯皇帝的衣袖,又笑吟吟地說:“父皇,兒臣可給您帶了新年禮物呢。您有沒有給兒臣準備禮物呀?”
皇帝失笑,捏捏武令媺的鼻子說:“小東西,又惦記父皇小庫房裡的寶貝。你自己說想要什麼,父皇都給!”
武令媺便看著皇帝嘿嘿直笑,笑了半天,惹得皇帝又來擰她鼻子,她才抱住皇帝的胳膊說:“等父皇看了兒臣的新年賀禮,兒臣再向父皇討要禮物!”
“好好好,依你,父皇都依你!”這幾天因嫡女回京,皇帝自認對小女兒有些疏忽,此時對她的要求自然百依百順。不過他也知道,小女兒雖然時常撒嬌賣痴,卻是個極知進退懂深淺的好孩子。她從來不會提出令自己為難的請求。
不一時到了長慶殿。皇帝今日很是平易近人,還沒進殿就令人傳旨免去大家的大禮參拜。酒席上他也與眾多宗親貴戚談笑風生,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痛快的跡象。
武令媺陪了皇帝一會兒,見蘭真公主主動過來接替了自己的陪駕任務,就告退與武宗厚和武宏嗣躲起來守著一桌子好菜痛快吃自己的。席間,武宏嗣提及他家康王老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