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皇帝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季良全才站起身彎著腰。畢恭畢敬地說:“奴婢輪休回家就狠狠修理了她一頓。不光是她的,就連奴婢這麼多年的體面,也全叫她的愚不可及給弄沒了,她實在咎由自取!”
“你知道就好,不枉朕想著給你留三分顏面。”皇帝輕輕用手指敲著桌子。沉悶的叩叩聲讓季良全想起三軍出征前的擂鼓之聲,殺意凜然。
“玉松兒參知政事的時間還短,尚看不出水下混濁程度。此番貪墨之案,遠遠不是明面所示的那麼簡單。”皇帝驀然冷笑,“自十月份聖手那弟子進宮給朕診脈開方子,他們大約以為朕的身體已經垮了吧?!哼!真是好得很!”
季良全微聲道:“陛下,是否已經到了收網之時?”
“嗯。”皇帝緩緩闔目,掩去眸中冷厲森寒光芒,低聲道,“朕看了這麼多年的戲,也該到了評點評點戲文好壞的時候。那些不孝子,竟是真以為朕萬事不管了嗎?!烏義。”
暖閣天窗忽然開啟,從重重屋樑間飄飄然落下一人,正是在兩年前終於轉正的內衛大提督烏義。給皇帝行過禮,他安靜地聽候命令。終於要收網了,他也很高興。
“內衛肅清之事,必須辦得乾乾淨淨。”皇帝坐在龍榻之上,眼睛似睜未睜,語氣平靜地吩咐,“尤其是那些對朕已經不再忠心的內衛,不可放過一人。若辦不好,你便提頭來見!即刻飛鷹傳訊給北境蛇衛檔頭,令他收網。”
烏義心中凜然。蛇衛專司刺殺之職,皇帝陛下不循審案程式便要直接取人性命,恐怕還另有深意在內。他雖然是內衛大提督,但北境三州諸郡縣的蛇衛向來由皇帝親自掌控,此時要動手殺人,他並不知詳情。
皇帝又下達了幾條命令,有給內衛的,也有給朝廷六部的。烏義走後,他打了個呵欠,倦色浮現,吩咐道:“去把小顏郎中給朕開的養生湯煎一碗來,朕還有幾份奏章要批。”
季良全又是打躬又是作揖,連聲勸道:“皇上,皇上唉,您也要顧惜龍體。都這麼晚了,奴婢服侍您休息吧。公主殿下若是知道您如此勞神,明兒又得嘮叨您。”
近兩個月,為著孔宜人在公主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季良全每日都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辦事,唯恐惹皇帝不快。直到今天藉著公主的言語,皇帝明著擺出不再計較前事的態度,他才敢像以前那樣出言勸說。
皇帝給季良全面子,也有怕了女兒無敵嘮叨*的緣故,竟然沒再堅持去辦公。他喝了熱乎乎的藥飲,又在燈下看了會兒史書,也沒叫嬪妃來侍寢,挺早就睡下了。得把身體養好了,才有精神看戲不是?L
☆、第十章 難道大週會有皇太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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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雷厲風行的老子,就有雷厲風行的崽子。武令媺這就風風火火地把學習班給辦了起來。總教頭是她,教頭們則是以司寶大宮女為首的長樂殿司寶宮女們。
而學生的成份就複雜多了。既有身份高貴者如皇后、嬪妃,也有位卑職低的宮女,還有聞訊削尖了腦袋鑽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想學本事的皇室和重臣貴女親眷。
武令媺按照學生成份的不同,在專門挪出來教課之用的涵英殿分設了不同的教室。將要放出宮去的宮女們人數最多,足足四百多人在涵英殿的左右偏殿之中由兩位司寶宮女先打基礎。而娘娘們和重臣貴女親眷們則在主殿落坐,由司寶大宮女親自上陣解說。
左右偏殿的學生還能認真聽講,畢竟多學些東西不虧,還有孔宜人盡職盡責督導。主殿這些身份貴重的學生們麼……在主殿內暖閣門邊偷偷向裡頭瞅著,武令媺暗自嘆氣,她們這是來開茶話會的吧?
當然,徐皇后與妃嬪們不可能當真一本正經坐在那兒與卑賤的下人們成為同窗。她們與武令媺哈啦了幾句客氣話,充分表示了自己熱情的捧場態度,再借口有某某事急需處理,留下自己宮裡負責掌管銀錢的宮人便走了。
娘娘們一離開,不少皇室與重臣貴女親眷也難坐得住。她們同樣將下人留在殿中學習,同樣告辭出去。第一節課上完,主殿的學生十去七八。
剩下的人裡倒是有幾位已經及笄的宗室貴女和重臣親眷,只是不知她們是聽講的時候多還是竊竊私語、笑鬧成一團的時候更多。真正在聽課的人鳳毛麟角。所以。身板挺得筆直、不停做筆記的武贇嗣便相當引人注意。
武令媺壓根就沒想過那些身份尊貴的學生能安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