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半分病態。
若非她有氣運柱可以察看。非得以為他從前病得連話也說不出其實是在演戲。他這分明是迴光返照啊!以武令媺對父皇陛下的瞭解,他肯定大量服用了能暫時吊命的霸道藥物,才能堅持如此之久。
“父皇,兒臣來遲了!”武令媺一下跪倒在皇帝陛下膝旁。抱著他的膝蓋,放聲痛哭。她明明派人監視著蘭真公主府的動靜。卻還是被鑽了空子。
皇帝陛下撫著武令媺瘦削的肩膀,從徐皇后手中接過手帕,輕輕給武令媺擦拭,柔聲哄道:“乖女。不哭。你看父皇現在好得很,哭什麼呢?擦擦眼淚,趁著他們還沒來。父皇有些話要對你說!”
徐皇后侍立在旁,見狀也趕緊上前攙扶武令媺。勸道:“媺兒,收收淚,你哭成這樣,豈不讓父皇跟著傷心?”
武令媺剛才實在是痛悔難忍、情難自已,她也知道見面就哭實在不吉利,可是真情流露又控制不住。她雙手捂住臉,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父皇知道我兒的心,有些事情老天已註定,再怎麼努力都無從更改。”皇帝陛下的聲音既輕且淡,帶著幾分感慨說,“父皇的媺兒,當年端著茶水要服侍父皇卻摔在地上燙著了自己的情景,父皇還覺得就發生在昨天。彷彿是眨眨眼,我兒就長大了。”
“我兒,父皇對不住你。你還是襁褓裡的小娃娃時,父皇就知道你被李潮生偷偷養在那座據說會鬧鬼的偏殿裡。”皇帝陛下慈愛地拍拍武令媺緊緊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滿臉歉疚,“父皇讓你受苦了,你能原諒父皇嗎?”
武令媺用力搖頭,淚珠滾滾而下。皇帝陛下此時坦誠過往,還如此鄭重地向她道歉,這比任何賞賜都讓她感動。“父皇沒有對不住兒臣,兒臣也沒有受苦,父皇不要對兒臣說這樣的話!”她伏在皇帝膝上,哽咽道,“父皇給予兒臣的,太多太多了。父皇請安心!”
“好好!好!父皇安心!”皇帝陛下抬眼看了看門口,聲音低沉地說,“我兒,你及笄成年,父皇給你準備了禮物。”他從袖袋裡摸出一個不大的金盒遞給武令媺,微笑著說,“你會喜歡的,看看吧。”
武令媺擦擦眼淚,慢慢掀開了盒蓋,裡面放著一枚只有三寸見方的袖珍金色印璽,印把兒是糾纏在一起的小巧精緻的九條金龍。她一下便瞪圓了眼睛,這是……這難道就是皇帝陛下說過的可以用來監察輔臣不法之事的監國金龍璽?
此時殿中,除了帝后二人就只有武令媺,就連季良全都避到了殿外。武令媺趕緊將金盒合攏,將它緊緊攥在掌心,不安地抬眼看向皇帝陛下:“父皇,這禮物……”
“我兒,爭權奪勢並非壞事。身份尊貴如你,若沒有權勢在手,你想保護的東西和人便有可能護不住。”皇帝陛下伸出手指沾去武令媺頰上一滴淚珠,緩緩道,“但若是被權勢迷住了心竅,便不再是人用權,而是權駕馭了人。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只能讓權勢為你所用,萬萬不能成為權勢的奴隸!只有這樣,你才能用好父皇交給你的這些大權!”
“我兒,不要讓父皇失望!”皇帝陛下愛憐地攬住武令媺,讓她靠在自己胸口,低聲道。“父皇失望的次數夠多了,不想到了地下都要再經受一次!”
這是父皇陛下給自己上的最後一課。武令媺緊握裝有金龍璽的金盒,重重點頭,大聲道:“父皇放心!兒臣若讓父皇失望,便讓兒臣眾叛親離、萬劫不復!”
正此時,季良全掀簾子進來,面容有些古怪。輕聲道:“皇上。懷睦親王和肅親王已經入宮,就只禮部楊尚書還在路上。”聯想到玉松公主也來得這麼快,他便明白了原委。
“兒臣擔心父皇。所以在父皇未下旨召兒臣之前就離了府。叔祖和王叔也是兒臣事先通知過的,他們才來得這樣快。”武令媺急忙解釋。
皇帝陛下不以為意,笑笑道:“宣他們進來。”頓了頓又說,“也宣皇子們進宮覲見吧。”待季良全領命出去。他低聲問武令媺,“宗厚還有多久入京?”
武令媺抹了抹淚。咧咧嘴又想哭,她的十二哥很有可能趕不上見父皇最後一面了。兩個時辰,這是最快的速度。但是父皇陛下還能堅持兩個時辰嗎?他的嘴唇已經變成紫紺色,臉孔也越來越紅。眼裡卻透出了虛弱。
“最多就是一個來時辰,十二哥很快就到!”武令媺有心寬慰,眼巴巴地瞅著皇帝陛下。輕聲道,“父皇一定要見一見十二哥。”
“好!父皇努力!”皇帝陛下莞爾一笑。徐皇后實在忍不住。悄悄背過身子用手帕拭淚。她站在皇帝陛下身後,清楚看見陛下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