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好二哥。今日聞聽魏國生亂時朝她瞥來的目光可真是意味深長。武令媺淡淡一笑,這才早著呢,急什麼。不過,好二哥想與好八哥結成統一戰線,那也得看她願不願意。
武令媺摸著額間紅痣,懶洋洋地說:“一會兒,孤便奏請母后。讓孤的這些好哥哥就蕃去。當然。家小可以先留在京裡,畢竟到了封地諸事繁雜,太妃們可怠慢不得。”
“別人倒罷了。祿親王若是就蕃……”連老大人緊皺眉頭,片刻道,“除非改封地。”祿親王的封地就在鎮南軍鎮守地界。
“那是自然。”武令媺冷笑道,“不改封地。他們也不會認為這事兒是真的。”再逼一逼,看他們還能出什麼妖娥子。
早朝繼續。武令媺一改開始時的沉默作風,當先便上奏,說要仿照南越國主沈定峰的例,給生死不知的魏王一個周朝親王爵位。以安魏國之心,也表明宗主國的態度。
她義正詞嚴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偃侯謀逆。日後此人若是高踞魏國大寶,豈不叫天下人都有樣學樣?”
那日連喆勳送來密信。言稱得南越沈定峰極多幫助。武令媺便以海盜嘯聚扶余島對大周沿海諸州虎視眈眈的理由,上了奏章給沈定峰加封,目的是讓其派出一支海軍配合鎮東軍水師替大周掃蕩周邊海域。
太皇太后與輔臣們便商定,給沈定峰封了大周越親王,並令其派兵協助清理海盜。今日武令媺提出給魏王封號,朝中上下並未表示反對。畢竟魏王生死不知,還不知有沒有命來享受這份尊榮。於是,禮部仿南越之例,給魏王定了大周魏親王的封號。
當殿,祿親王請求領鎮南軍一部出征前去平定魏國之亂,自然不可能如願,他便又請求就蕃。這一次,武令媺表示了支援,但也提出要給各位王爺改封地。
此議一出,永泰永和兩位王爺就不幹了,找各種理由不就蕃。但祿親王心心願願就是要離開太寧城,從此海闊天空任鳥飛。不用輔國一派再多言,三位王爺就能爭得面紅耳赤。
上首,小皇帝的臉色異常難看。他不是蠢蛋,他自然明白,想去封地的祿親王不會當個老實親王,不想就蕃的他的好父王好王叔也不會當個老實親王。他們肖想的,都是他絕對不會放手的東西。譬如皇位,譬如權力。
三位王爺和他們的擁護者吵得翻天覆地,武令媺這個始作俑者袖手旁觀。太皇太后和輔臣們一個頭有兩個頭大,實在沒料到眾人居然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那邊武將堆裡,多年來第一次上朝的忠信侯實在受不了了,突然扯著嗓子就嚎起來,一邊嚎一邊拍大腿哭叫:“先帝啊,聖祖爺啊,您來看看,您這朝堂都成澡堂子啦……”
老將軍年老卻體健,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他又不在乎體面這種東西,當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翻來覆去地喊聖祖快點顯靈。那三位王爺只好閉了嘴,搖旗吶喊的朝臣們也趕緊退回朝班,不敢再多言。
“給老侯爺賜座。”太皇太后疲憊不堪的聲音從珠簾後面傳出來,安撫道,“老侯爺快快收聲,不可在殿前失儀。”
忠信侯給太皇太后一禮,抽抽答答道:“是老臣失禮了,還請娘娘恕罪。只是老臣實在替聖祖爺難過……”一時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太皇太后眼眶也泛了紅。自垂簾聽政以來,她小心謹慎,就擔心行差踏錯誤國。凡是國事,她必與大臣們商議之後才敢下定論,就怕辜負了聖祖的臨終囑託。這才多久,她就覺得心力交瘁,難以為繼。此時老將軍當殿這麼一哭,也勾起了她對聖祖的思念,簡直悲痛難抑。
永泰永和二王見狀,急忙跪倒請罪。朝中剎時便呼啦啦跪倒一小片,小皇帝眼瞳便是緊縮,心中極不舒服。祿親王遲疑片刻,也低下頭顱,悶聲跪倒。
“你們都是先帝的好兒子,個個胸有丘壑,哀家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管束你們。起身吧,回府好好待著,讀幾日聖賢書,抄百卷佛經燒給先帝。”太皇太后很快就鎮定下來,果斷關了三位王爺的禁閉。
笑話,咆哮乾寧殿,視太皇太后和小皇帝如無物。這要是聖祖當朝,管你是不是當朝親王,絕對會扒下王袍扔到乾寧殿廣場去打板子。什麼顏面也沒有了。
三位王爺也知方才失態之下確實有不敬之嫌,旁邊監殿御史虎視眈眈,他們也需要回去商議對策,便順水推舟認了這懲罰。趕跑了這三根攪屎棍,早朝商議的重點再度落到派誰前往魏國平亂一事之上。
這次,金甲軍大將軍安嘆卿出列,舉薦了一個人,讓眾人都非常意外。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