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兒,無人可比的榮寵。
喜妃的風頭真是一時無兩,何況她又會討宮中一應長輩的歡心,便連永泰親王妃對她也是另眼相看。宮人們暗暗都道,恐怕皇后娘娘就是她了。
什麼小話兒都會一字不拉地傳入淳婕妤耳裡,她只是默默聽著。小皇帝的後宮不再只有她一人之後。她便日漸沉默。她也不再主動去靠近小皇帝。就算宣她前去伴駕,她也不再是往日的解語花。對著小皇帝,她總是忍不住用一雙淚眼去凝睇他。
一來二去。小皇帝便不再見她,而她在宮中的處境也越來越艱難。以往她雖不為宮中長輩們所喜,倒也不會有人特意來刁難她,剋扣她的日常用度。但現在不同了。喜妃入了宮,居然敢收買指使宮人專門針對她。
如此炎炎夏日。她宮裡半塊冰都沒有。她在屋裡實在待不住,白天便帶著喬嬤嬤往宮裡涼爽的去處,一坐就是大半天。到了晚上,還得喬嬤嬤舍了老臉。靠了以前服侍太皇太后積累的人脈弄到一點子冰,放在屋裡,二人共用。
如今。淳婕妤身邊就只剩下喬嬤嬤一個宮人了。她有時候想想這短短一年多的經歷,再和自己以前還是淳和郡主、淳和公主時的日子相比。簡直就是兩世為人。
不入宮門,不知宮中苦。
淳婕妤聽見腳步聲,從汗溼的額髮間看過去,正見喬嬤嬤正怒氣衝衝地小跑而來。她對喬嬤嬤搖搖頭,示意對方不要再為自己觸怒喜妃。喬嬤嬤滿臉心痛之色,卻只能遠遠站住腳,焦急地在原處徘徊。
如今的宮裡,沒有人能救得了淳婕妤,除了她自己。喬嬤嬤實則是昌國公費盡心思安排到淳婕妤身邊的自己人,以往的種種阻擋和陰陽怪氣地勸說,都是為了淳婕妤的未來著想。
哪怕淳婕妤傷透了昌國公的心,這位確實疼愛女兒的好父親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她。而眼下,正值宮中表面平靜實則暗地裡波詭雲譎的時候,淳婕妤更加要小心謹慎。她寧願受些處罰,也不願多生事端。
一個時辰終於捱過去,淳婕妤慢慢站起身。這時候,已是正午最熱時分,喜妃早就帶著人回宮享受消暑的冰塊去了。淳婕妤出現了中暑的徵兆,喬嬤嬤含著淚將她攙回宮裡,見她倒在床上面色青白,匆匆給她灌了一杯白水,再急急慌慌地去了坤熹宮。
等太醫趕到這座小小宮殿,淳婕妤已經氣若游絲、人事不醒。喬嬤嬤伏地大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淳婕妤已經去了。好在,喬嬤嬤當機立斷求醫及時,淳婕妤這條小命還是被搶了回來。
小皇帝並不知此事,熱得人發慌也等得人發慌的這個下午,他正在喜妃的小意服侍下享受軟玉溫香,太皇太后突然急召他去坤熹宮。
小皇帝不願去,卻又不能不去。等他磨磨蹭蹭到了坤熹宮,太皇太后劈頭蓋臉便罵道:“皇上還有沒有將聖祖和哀家放在眼裡?!我大周以仁孝治國,若讓臣民知曉皇上如今的荒誕之舉,還不曉得如何非議皇族!”
小皇帝嚇得跪倒在地,陪著笑道:“皇祖母消消氣,孫兒哪裡做得不對,您教教孫兒,千萬莫氣壞了自己。”
太皇太后喘了兩口氣,才道:“從前你苦苦跪在哀家宮前,說對淳和公主一片真心,若她不能入宮,你這個皇帝當得也沒什麼意思。如今倒好,她被那起子上不得檯面的狐媚子害得命都快沒了,你卻只顧寵著那等奸妃。皇上,淳婕妤喪母,父族又不容她,但你可別忘了,淳婕妤還是聖祖嫡嫡親的外孫女兒,她身上留著聖祖的血!”
小皇帝目瞪口呆,半天訥訥不能言語。太皇太后見他這樣子,真是眼睛都疼了,當下揮揮手道:“你去看看淳婕妤,好生照料她。你跟前那個喜妃,從明日起打發來哀家這裡抄佛經,好好去去她那股子狐媚味兒!”
垂落的寬袖遮住了緊緊捏住的拳頭,小皇帝對太皇太后磕頭道:“皇祖母息怒,孫兒這就去探望表妹。喜妃得皇祖母青眼看重,是她的福氣,孫兒今日就命她來伺候皇祖母。”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小皇帝,徑自起身進了內殿。監國公主是記在她名下的女兒,一條船上的人,她與小皇帝彼此都只是維繫著表面的平和。
其實若非淳婕妤實在被搓磨得太慘,太皇太后唯恐影響了女兒與鄭家的關係,她不會出這個頭。鄭家如今也是監國公主船上的盟友,但淳婕妤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太皇太后喜歡不起來,她能暗地裡照拂一二,已經很難得了。
卻說小皇帝離了坤熹宮,急忙去了淳婕妤如今的居所。以往都是他宣召淳婕妤在乾寧殿覲見,這還是他第一次到淳婕妤的宮殿來,他不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