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塌,很難透過了。
我還是沒有下攻擊令,守衛們都急紅了眼,但他們都接受過訓練,所有埋伏的人都沒動。下面的怒獅兵剛開始有些混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有的原地戒備,有的往後尋路,有的往中部較開闊的荒草地轉移,很有條理,雖驚而不亂。同時訊息飛快傳到了前隊,前隊人馬開始後退。
我早已猜到了前頭部隊會後撒。因為他們不瞭解前面的情況,遇到襲擊時潛意識中就會認為前面不安全,後面走過的地方是安全的,所以會立即後退,儘可能從後方突圍。
很快過了礙口的人又退了回來,我一揮手,旁邊早已等急了的傳令兵立即吹響了號角,渾厚雄壯的聲音響徹夜空,山谷回應。同一時間我揮劍連砍,把三根粗大的鐵鏈砍斷,被鑿斷了的崖壁失去了牽引力,“咔嚓”幾聲,轟然墜落,比剛才的巨石滾落聲勢更驚人。
油桶和陶土油罐像下冰雹一樣往下掉,落地砸得米分碎,火油迸射。一支支火箭在夜空中劃過漂亮的弧線落下山崖,似滿天流星,有許多觸地就綻放出一朵大紅花。路邊的荒草地本來就已經乾枯易燃,再燒了油燃燒就更猛烈迅速,立即成燎原之勢。有些油桶和油罐落地時直接爆成大片火焰,宛如煙花綻放,人馬被沾上了,變成火人、火馬。
我不知道這些油是怎麼提煉出來的,反正礦場很多,礦洞里長期用它照明。它沒有人間的汽油那麼易燃易爆,但只要沾到了可燃物就能點著,著火迅速持久耐燒,在高熱的條件下幾乎跟汽油一樣可怕。
怒獅兵徹底混亂,狂奔亂躥,他們能跑的地方都有枯草,著火的人跑到什麼地方,火焰就帶到什麼地方。我們暗藏在中部開闊處的油桶也接二連三被點燃爆開了,大量聚集到這兒的怒獅兵變成了“火獅兵”。加上這些油桶,整個山谷都在我們的攻擊範圍之內,無處可躲,驚馬亂衝,不知有多少怒獅兵被自己人擠倒、撞倒滾入火焰中。
“怎麼有點像是我們的軍隊?”個別守衛發現了不對勁,停止了攻擊。
“可能是喬裝的吧?”有人回答。
“管他是誰,摸黑來襲擊我們的肯定是敵人!”我說了一聲。
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注意下面的是什麼人,處於緊張興奮之中,以最快的速度射箭、拋油桶或石塊。心有疑慮的人見別人都在攻擊,也繼續攻擊。
油桶、油罐和火箭不停地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落下,不過幾分鐘時間,整個山谷變成了火海。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千條黑龍打滾,萬條火蛇歡舞,組成了壯觀瑰麗又殘忍的火焰畫卷。擁有堅甲利刃的怒獅兵此刻就像是紙人一樣脆弱,在火海中衝撞慘叫不了多久就倒下。
有少量怒獅兵棄馬翻山從兩頭逃出,但被兩頭埋伏的守衛截住殺死。丟了長武器和馬匹落荒而逃的怒獅兵,就像是鋸掉了尖牙利爪的病獅,而守衛們最擅長單打獨鬥,對付混亂的敵人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殺敵有如砍瓜切菜。
守衛們丟得快,前後不過五六分鐘時間,所有油桶、油罐、石塊都丟下去了,只剩下箭矢。下面也沒多少活著的敵人了,僅有一小堆人在開闊處斬平了野草,以盾牌擋箭圍成一圈。
不需要我下令,所有帶弓箭的人都集中往那一堆人射。他們無法完全擋住箭矢,不時有人馬倒下,人數越來越少。最後他們全部放棄了馬匹,約四五十人持盾結陣,盾擋刀撥,加上身上大面積有護甲,我們很難再射倒他們。
枯草易燃也燒得快,沒有澆到大量火油的地方很快火焰變弱、熄滅,殘餘的敵人開始往沒有火的地方移動,想要突圍了。
我大吼一聲:“放繩子,有膽量的跟我走!”
只剩下一些殘兵敗將,已經沒人把他們放在眼裡,守衛們拋下早已固定好的繩團,爭先恐後往下滑,倒是我有些落後了。
下降到谷底,守衛們聚集在我身邊,不一會兒人數就超過了敵人,往敵人迎去。還在懸崖上的守衛往兩頭移動,不再射箭,只封鎖兩頭以防敵人逃走。
敵人的盾陣散開了,居中一人金甲紅袍,高大雄壯,頭戴惡鬼面具,顯然是敵方將領——所有怒獅兵都戴有鐵面具,面具有點獅臉特徵,將領的面具更猙獰可怖。
雖然他們僅剩下不到五十人,沒有了戰馬,依然殺氣騰騰,陣勢森然。將領越眾而出,以刀指向我怒喝:“好大你們的狗膽,竟敢伏擊我們,我們是丙寅侯的怒獅部……”
我假裝驚訝:“丙寅侯的兵馬怎麼會半夜到這裡來?肯定是假冒的,我們接到的情報是壬戌的兵馬來襲擊鐵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