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受罰我有些於心不忍,就算我不要她們,也應該自己去對巴大懷說。但現在已經很晚了,去找巴大懷有些不便,還是等明天再說。其實我要趕走她們,是怕自己喝多了酒會把持不住,再一想只要我不動邪心,不與她們同處一室,不就沒關係了?
我不理她們,自己往裡面走,卻不知臥室在哪裡,闖了好幾間才找到臥室,進去後閂了門倒頭就睡。白天在祭臺上我已經耗費了無數精神和體力,又跟那些達官貴人周旋了好久,實在是太困了。
感覺只是一閉眼的功夫,睜開眼外面已經一片通亮,細雨沙沙,居然還在下雨。窗戶外透進來的空氣帶著點涼意,好像一夜之間從夏天變成秋天了。
我起床開門出去,立即看到黑白二奴站在外面,桌子上放著洗臉水、早餐之類,已經等我多時了。
黑白二奴躬身請安,我沒理她們,直接往外走。
我這個準隊長雖然可以在巴宅絕大多數地方通行無阻,卻不知巴大懷住在哪裡,一路詢問,終於到了巴大懷過夜的地方,女奴進去通報,我在小客廳裡等著。過了五六分鐘巴大懷才打著呵欠出來,宿醉未醒的樣子,我急忙站起來:“主人,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
“奧……”巴大懷揮了揮手,又打了一個呵欠,露出了些曖昧的笑容,“怎麼樣,黑白二嬌還不錯吧,昨晚大戰幾個回合?”
“呃,昨晚我沒碰她們。我找您就是想說這件事,我只是一個護衛,是個下人,不該享這樣的豔福,還請您收回她們,您的盛情我非常感激。”
巴大懷臉一沉:“哪有送出去的禮物再收回來的道理?這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我?侯爺送的禮物你就收,我送的禮物你不收,不給我面子是不是?”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巴大懷已有些怒氣:“那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拒收的理由,就算我有病不能行房事,也可以留著她們端菜送水洗衣煮飯,誰還怕有人侍候?我靈機一動:“其實我的意思,是想請您換個禮物給我,就是那天那個圓圓姑娘。”
巴大懷這才轉怒為笑:“原來你喜歡經驗豐富的,好小子,有眼光!不過不行,她是花柳院的名牌,任何人都不能買走。你要是想再一親芳澤,隨時可以去花柳院找她,或者多花點錢招她來你屋裡過一夜。”
我要交換的原因,不是想獨佔陳圓圓,而是覺得她不該受這個罪,想給她自由,沒想到官妓只能嫖不能買。我不能再拒收黑白二奴,但也有些不甘心,於是趁機提條件:“主人,我還有一個請求,祈雨儀式前與我比劍的那個賤鬼,我希望收他當個助手。他的劍法不錯,可以利用起來,有我和他在,沒什麼刺客能近得了你的身。”
巴大懷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那個死囚馬冷血?他小子身手是不錯,但是很難馴服,聽說逃跑過很多次,被他殺死的人有上百個。”
原來車追命現在叫做馬冷血,倒是挺適合他的,不知哪個才是真名。我堅定地說:“我一定能馴服他,要是馴服不了,我會用火精劍親手殺了他!”
巴大懷終於點了點頭:“行,就交給你了,以後要是他出了什麼問題都要你負責。”
我急忙答應,巴大懷沒心情再跟我多說,叫了一個守衛帶我去死囚牢,交代馬冷血由我全權處理。
死囚牢距離我上次住的地下室不遠,也在地下,但條件可差多了,裡面低矮狹小,又髒又臭。由於昨天下暴雨,低處積了大腿深的雨水,水面漂浮著屎便、死老鼠、垃圾之類,噁心之極。沿途的囚室裡有些死囚已經爛成了一副白骨,有的倦縮在黑暗中,眼睛閃動著飢渴野獸般的光芒……天堂和地獄有時距離並不運,上下不過幾米而己。
帶路的守衛在一個囚室門口停下,我看到一個人靠在牆角只有頭部露出水面,蓬頭垢面,奄奄一息,只有那一雙冷漠的眼睛能讓我確定他是車追命。我與守衛把他拖到了外面,沖洗一番,由那個守衛背到了我住的地方。
黑白二奴見我帶回了一個半死不活的賤鬼,都很驚訝,但沒有多嘴。這時她們的作用發揮出來了,我一聲令下,好吃好喝的立即流水般端上來。車追命本來虛弱得眼睛都睜不開,聞到了香味頓時來了精神,開始表演餓鬼是怎麼練成的。
車追命狼吞虎嚥清空了半桌子食物,黑白二奴給他梳理了頭髮,披上了衣服,終於有點人樣了。我叫黑白二奴出去,關好了門,在車追命對面坐下,緊盯著他。
“我欠你一個人情。”車追命說,眼光從桌子上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