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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地面上的活人都被惡靈吃光了,它們開始攻擊地下室的門,堅不可摧的厚厚合金鋼門,被它們噴出的毒液腐蝕得像一塊破布,然後在它們的利爪之下扭曲破碎,猙獰醜惡的身軀爭相往裡面擠。普通人根本擋不住它們的進攻,只能由我和北山居士這些人頂在前面,全力斬殺往裡面衝的惡靈。
通道狹窄,八柄鋒利的飛劍足以封殺整個通道,往裡面衝的惡靈無一例外很快被斬殺。但是惡靈的進攻永遠止境,一波倒下一波又衝進來,有的頂著前面的屍體往前衝,兇猛的衝擊還是迫使我們不得不後退。
飛劍無堅不摧,但卻是以人的精、氣、神為基礎,每一次攻擊都要高度集中精神、調運真氣,消耗心神。對於我這樣的半桶水來說,要想放出威力極大的一劍,必須要有準備,凝神聚氣醞釀一會兒,出劍威力越大消耗也越大。現在根本沒有停歇的機會,一劍接著一劍,每一劍都是匆忙之中竭盡全力,誰能經得起這樣的消耗?
我們不得己後退,地下一層的空間逐漸被惡靈佔領,許多無處可逃的人被惡靈吞噬。而且我們都陷入疲憊狀態,除了北山居士還能生龍活虎,威力不減,其他人的劍都暗淡無光了。
我不知道在地下一層堅持了多少時間,無可奈何退到地下二層。這一次更糟糕,由於惡靈追得太緊,太多人擠在下面,連閘門都沒有機會放下,並且有一個劍俠被一條帶吸盤的長長觸鬚捲走了,我們來不及救他。
戰況極為慘烈,第二層也逐漸失守,退到了最後一個大廳,死傷不計其數。至此連北山居士也顯得有些虛弱了,有一個劍俠中毒死亡,防守能力更弱。
“我們在這裡頂著,你先退到下一層,切斷通道,儘可能守久一點!”北山居士抽空對我說。
“不,我們一起戰鬥。”
“你是統帥,必須堅持到最後,快去。”北山居士說著反手一掌拍在我胸口,我身不由己向後拋飛,掠過了許多人的頭頂,砸在人群中,並沒有受傷。
我不確定我留在最後能多做什麼,惡靈的可怕程度超過了我的預期,我們不太可能堅守到陣法發動,這裡的所有人都是要死的,早死幾分鐘和晚死幾分鐘而已,晚死幾分鐘還要承受更多壓力和恐懼——唉,誰叫我是副幫主和此地的主人呢,只能我留到最後了。
我往第三層入口方向擠去,到處都是人擠人非常混亂,不知他們是畏懼我的劍,還是出於對我的尊敬,儘管已經沒有一點多餘空隙,人們還是紛紛往後擠,儘可能讓出一條通道讓我走過。
將要拐彎時,我掂起腳尖回頭看了一眼,北山居士已經甩下了其他人,持劍衝入惡靈群中,劍光如亂花碎雪,洶湧撲向他的惡靈一個個身體碎裂。看樣了他是要拼老命了,沒有其他人在旁邊,他可以放開手腳大殺特殺。
然而沒有了北山居士作為主力,其他人就有些撐不住了,兩側許多惡靈撲來,有些人被拖走。就在我望向蘇紫衿之際,她的劍被一隻雙頭四臂的巨大惡靈擊落,並攔腰抓住,她發出了驚叫聲。
我立即一劍向那隻惡靈射去,射中了它身體,但它巨大強壯,身體強橫,這一劍不足以要它的命,它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向蘇紫衿咬下。
劍光一閃,惡靈的兩條手臂和蘇紫衿都被斬斷了,出手的是北山居士!
我一陣眼前發黑,全身無力,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嗡嗡作響,我居然這樣眼睜睜看著她慘死,還不如她不要出現更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每一個跟我親近一點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嗎?
我踉蹌著往前走,也許北山居士殺了她,就是讓我早點死心退守地下三層,我不能辜負了他。當然也有可能北山居士是為了蘇紫衿好,他殺了蘇紫衿,她還會在其他世界出現,被惡靈吞噬就永遠消失了。
地下第三層的重閘落下了,把惡靈和許多悲嗆哭嚎的人阻隔在外面。此時我已經麻木,什麼仁慈同情都沒了,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前腳跟後腳的差別而已,也許到了另一個世界會更美好——不,我做過許多壞事,殺過不少“人”,這一次的惡靈入侵可能也有我的責任,我要是沒有被惡靈吞噬,死了必定要下最深的一層地獄。
萌萌在我心裡說話了:“不要這麼悲觀,不是還有左陽他們正在發動陣法嗎?再堅持一會兒陣法就發動了,今天我們做的事,將會挽救無數生命,這是莫大的功德,足以抵過。”
我在心裡嘆息:“我已經無力戰鬥了,閘門一破,我一個人也擋不住惡靈的衝擊。”萌萌無語,之前為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