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住,這雙手的指甲已經變白了。
“我求求你,別說了。走吧。回你自己家,或者隨便哪個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別留在這裡。離開我的公寓。”
安德魯想向她走近一步,瓦萊麗後退了一步。她後退著一直走進自己的臥室,在身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憂傷的夜晚落著濛濛細雨。安德魯·斯迪曼豎起新郎禮服的衣領,自東向西穿過曼哈頓回家。
他有十次很想打電話給西蒙,向他坦白自己事與願違地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錯誤。但是這位認為自己無所畏懼的先生,卻害怕聽到他最好的朋友的評判,而不敢再打給他。
有十次,他很想把這一切告訴他的父親,很想直接動身去父母家,告訴他們一切。他很想聽到母親對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承認結婚是個錯誤總比生活在謊言中要好,儘管這相當殘忍。瓦萊麗也許會在接下來的幾年內恨他,但是她最終還是會忘記他的。一個優秀的女人不會一直單身的。如果瓦萊麗不是他生命中的那個人,那是因為他很可能不應該成為她的丈夫。他還年輕,儘管剛剛經歷的一切看起來像是一道跨不過去的坎兒,但是過後它們只是一段不好的回憶而已。安德魯很渴望母親的手撫摸他的臉頰,渴望父親的手擱在他的肩膀上,渴望聽到他們的聲音。但是安德魯的父母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在他的新婚之夜,他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感到孤獨。
“當事情出岔子時,沒有那麼容易收場。”這是他辦公室同事弗雷迪·奧爾森最喜歡的一句諺語。安德魯整個週日都在反覆修改檢查他的報道。他在凌晨收到頂頭上司的郵件,郵件毫不吝惜對他這篇報道的讚美。奧莉薇亞·斯坦恩肯定地告訴他,這是她很久都沒有讀到的相當棒的一篇報道,作為他的上司她覺得很驕傲。但與此同時,她發回給他的報道里滿是批註和著重號,她質疑一些訊息來源的可靠性,質疑事情的真實性。安德魯在報道中所針對的問題並不是可有可無的小問題,毫無疑問,司法部門一定會要求確保這一切都基於可靠的事實。
可假如報道是虛構的,那麼他還需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嗎?還需要為了從酒店那個可憐兮兮的女服務員那裡得到可靠的訊息而花上大半個月的工資嗎?如果不是為了甩掉跟了他兩天的那些傢伙,他會差點兒被人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空曠的郊外暴打一頓嗎?如果他只是一個業餘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