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之前從酒吧走出來時重新遇見少年時代的戀人,自己又怎樣在結婚的前夕在另一家酒吧裡遇到一個讓他一見鍾情、魂牽夢繞的女人。
“也許你應該有一段時間不再去這些夜店場所,這會讓你的生活變得簡單。但我也必須承認你的故事的確不平凡。”裁縫邊起身去拿衣櫥抽屜裡的線卷邊補充道。
“西蒙,我最好的朋友,他對我說了完全相反的話。”
“你的西蒙對生活有著古怪的概念。我可以向你提一個問題嗎?”
“如果能夠幫助我把事情弄明白,你隨便問。”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斯迪曼先生,如果你可以在不重遇您將要結婚的女子和不遇見令你心神不寧的那個女人之間選擇的話,你會選什麼?”
“她們一個是我的密友,另一個……我甚至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你看,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從這個角度來看……”
“考慮到我們的年齡差距,我想我可以以一位父親的立場對你說,斯迪曼先生,當然在和你這樣說話的時候,我必須承認我自己並沒有孩子,所以在這方面經驗很少……”
“你請說吧。”
“既然你讓我說了!生活並非現代的機器,只須按下按鈕就可以將選中的部分再重演一次。沒有任何退回到過去的可能,我們的某些行為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例如在結婚前夜迷戀一個陌生的美麗女人,不論她的樣貌有多令人痴迷。如果你繼續固執己見的話,我恐怕你真的會後悔的,且不說你對你周圍的人所造成的傷害將會有多大。你也許會對我說人們沒法兒強迫自己做必須做的事情,但是你還有頭腦,所以請用腦想一想吧。被一個女人攪亂了心緒並沒有什麼可指責的,只要事情的發展沒有走得比這更遠就行了。”
“你從來都沒有感到自己遇到了一個靈魂伴侶嗎,扎內蒂先生?”
“靈魂伴侶,多麼美妙的想法啊!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相信自己每週六晚上去跳舞的時候都會遇到她。我年輕的時候是個很棒的舞伴,也是一個真正的風流浪子。我常常想人們為什麼會在一同建立某樣東西之前,就相信自己已經遇到了靈魂伴侶。”
“你已經結婚了,扎內蒂先生?”
“我結過四次婚,告訴你這些只是為了說明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安德魯臨走的時候,扎內蒂先生告訴他兩隻袖子的長短現在剛剛好,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破壞正在等待著他的幸福了。安德魯·斯迪曼走出裁縫的工作間,他已下定決心明天要將這套結婚禮服穿得整整齊齊、精精神神。
6。逃避
在婚禮快開始的時候,瓦萊麗的母親走到安德魯身邊,在他的肩上輕輕撣了撣,然後衝著他的耳朵輕輕說道:
“天啊,本!你就是隻要堅持不懈就一定可以達到目標的證明。我還記得你十六歲追求我女兒時的模樣……那時候我認為你連千分之一的成功運氣都沒有。但今天,我們都在教堂裡了!”
現在安德魯完全明白為什麼他未來的妻子那麼想離開父母的住所了。
今天的瓦萊麗比往常更美麗。她穿著一條優雅低調的白色長裙,盤起的頭髮藏在一頂白色的小帽子下。這樣子很像過去泛美航空公司空姐的打扮,儘管空姐的帽子是藍色的。瓦萊麗的父親挽著她走到神壇前,安德魯正在那裡等她。她滿懷愛意地衝安德魯微笑著。
牧師做了一次相當精彩的證詞,安德魯很感動。
他們交換了誓約和戒指,久久地擁吻對方,在新娘父母、科萊特和西蒙的掌聲中走出教堂。安德魯忍不住抬起頭望著天空,想象自己的父母也正看著他。
新人與他們的親朋好友沿著聖盧克教堂外的公園小徑前行。薔薇叢中花朵綻放,鬱金香五彩紛呈,這天天氣很好,瓦萊麗光彩照人,安德魯滿心幸福。
是的,滿心幸福,直到他走到哈得遜街,透過一輛停在紅綠燈路口的黑色四驅車的視窗,他看到一張女人的臉。一個如果他再次遇見未必還能認出的女人,這個女人剛剛也來教堂觀禮,她就是那晚在翠貝卡區的酒吧裡和安德魯無意間閒聊的人。
安德魯的嗓子發緊,他忽然很想再來一杯菲奈特—可樂,儘管現在剛剛過了中午。
“你還好嗎?”瓦萊麗擔憂地問道,“你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
“只是有點兒激動。”安德魯回答說。'。。'
安德魯感到自己的心被揪緊了,他差不多就能肯定,諾維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