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地下室和這些房屋一樣古老,就在下面,從這扇門進去。’“我們走下迂迴曲折的石階,我的同伴劃了一根火柴,點著了放在牆角木桶上的提燈。一霎時我們就看清了,我們來到了我們要找的地方,而且最近幾天還有人來過此地。
“這裡早被用作堆放木料的倉庫,可是那些顯然被人亂丟在地面的短木頭,現在都已被人堆積在兩旁,以便在地下室中間騰出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一大塊重石板,石板中央安著生鏽的鐵環,鐵環上縛著一條厚厚的黑白格子布圍巾。
“‘天哪!’我的委託人驚呼道,‘那是布倫頓的圍巾,我可以發誓看到他戴過這條圍巾。這個惡棍在這裡幹什麼?’“按我的建議召來了兩名當地警察,然後我抓住圍巾,用力提石板。可是我只挪動了一點點,還是靠一名警察幫助,我才勉強把石板挪到一旁。石板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窖,我們都向下凝視著。馬斯格雷夫跪在地窖旁,用提燈伸進去探照著。
“我們看到這地窖大約七英尺深,四英尺見方,一邊放著一個箍著黃銅箍的矮木箱,箱蓋已經開啟了,鎖孔上插著這把形狀古怪的老式鑰匙。箱子外面積塵很厚,受到蛀蟲和潮溼的侵蝕,木板已經爛穿,裡面長滿了青灰色的木菌。一些象舊硬幣那樣的金屬圓片,顯然是舊式硬幣,象我手裡拿的這些,散放在箱底,其他一無所有。
“然而,這時我們就顧不上這個舊木箱了,因為我們的目光落到一件東西上。那東西蜷縮在木箱旁邊,是一個人形,穿著一身黑衣服,蹲在那裡,前額抵在箱子邊上,兩臂抱著箱子。這個姿勢使他全身血液都凝聚在臉上,沒有一個人能夠認出這個扭曲了的豬肝色的面容究竟是誰。但當我們把屍體拉過來時,那身材、衣著和頭髮,一切都向我們的委託人說明,死者的確是那個失蹤的管家。這個人已經死了幾天,但身上並無傷痕能說明他是怎樣落到這個下場的。屍體運出地下室,但我們仍然面臨著一個難題,這難題就象開始時遇到的那個一樣難於解決。
“華生,到現在我依然承認,我那時曾經對我的調查感到失望。在我按照禮典的暗示找到這個地方時,我曾經指望解決這個問題。可是現在我已身在此地,顯然遠未能弄清這一家族採取如此精心籌劃的防範措施,究竟為著什麼。誠然我是搞清楚了布倫頓的下場,可是現在還得查明他是如何遭到這個下場的;而那個失蹤的姑娘在這件事情上又起了什麼作用。我坐到牆角的一個小桶上,仔細地思索著這整個案件。
“遇到這樣的情形,你是知道我的處置方法的,華生。我替這個人設身處地想一想,首先衡量一下他的智力水平,盡力設想我自己在同一情況下該怎麼辦。在這一情況下,事情就來得很簡單,因為布倫頓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不必考慮他觀察問題會出什麼‘個人觀測誤差’(這裡是借用了天文觀測人員的一個術語),他知道藏著寶物,便準確地找到了地方,發現石板蓋太重,單人無法挪動。下一步怎麼辦?就算他在莊園以外有信得過的人吧,那要求此人幫助,也得開門放他進來,要冒被人發覺的重大危險。最好的辦法是在莊園內部找個助手。可是他能向誰求助呢?這個姑娘曾經傾心愛過他。男人不管對女人多壞,他也始終不承認最後會失去那女人的愛情。他可能獻幾次殷勤,同姑娘豪厄爾斯重歸舊好,然後約好共同行動。他倆可能夜間一同來到地下室,合力掀開石板。至此我可以追述他們的行動,猶如耳聞目睹一般。
“不過要揭起這塊石板,對於他們兩個人,並且其中一個是婦女,還是過於吃力。因為就連我和那個五大三粗的蘇塞克斯警察合力去幹也不覺得是輕快事呢。他們挪不動石板怎麼辦?要是我的話應該怎麼辦呢?我站起身來,仔細地檢視了地面四下亂放著的各種短木。我幾乎立刻看到了我料到會有的東西。一根約三英尺長的木料,一端有明顯的缺痕,還有幾塊木頭側面都壓平了,好象是被相當重的東西壓平的。很顯然,他們一面把石板往上提,一面把一些木頭塞進縫隙中,直到這個縫隙可以爬進一個人去,才用一塊木頭豎著頂住石板,不讓它落下來。因為石板重量全部壓在這根木頭上,使它壓在另一塊石板邊緣上,這就使得木頭著地的一端產生了缺痕。至此我的證據仍然是可靠的。
“現在的問題是我如何重現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很顯然,這地窖只能鑽進一個人,那就是布倫頓。姑娘一定是在上面等候。然後布倫頓開啟了木箱,把箱子裡面裝的東西遞上去(因為他們未被發現),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我想,或許那個性情急躁的凱爾特族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