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巴克先生自稱是第一個趕到的,但艾姆斯和所有的僕人也都到了。您難道能說,在那段時間,罪犯竟能做出在牆角留腳印、開啟窗戶、在窗臺上留血跡、從死者手指上取結婚戒指等等那許多事麼?這是不可能的!”
“你分析得很透徹,我倒有點同意你的見解。”福爾摩斯說道。
“好,那麼,我們回過頭來說,這是外來的人作案。可是我們仍然面對許多大難題。不過,無論如何,不是那麼不可能的了。這個人是在四點半到六點鐘之間進入莊園的,也就是說,是在黃昏和吊橋吊起之間這段時間裡。曾經來過一些客人,房門是開啟的,所以這個人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就溜了進來。他可能只是一般的盜竊犯,也許他和道格拉斯先生有什麼私怨。既然道格拉斯先生大半生都住在美洲,而這支獵槍又象是一種美國武器,那麼,看來出於私怨是最有可能的了。他溜進了這間屋子,因為他首先看到了它。他藏到窗簾後面,一直藏到夜晚十一點以後。這時,道格拉斯先生進到屋裡。交談時間很短——如果真地交談過的話——因為道格拉斯太太說,她丈夫離開她沒有幾分鐘,她就聽到槍聲了。”
“那支蠟燭,可以說明這一點。”福爾摩斯說道。
“不錯,這支蠟燭是新的,燒了還不到半英寸。道格拉斯先生一定是先把蠟燭放在桌上,然後才遭到襲擊的。否則,他一跌倒,蠟燭一定會掉在地上。這說明在他剛走進屋時沒有遭到襲擊。巴克先生到這裡時,把燈點上,把蠟燭熄滅了。”
“這一點很清楚。”
“好,現在我們可以照此設想當時的情形。道格拉斯先生走進屋來,把蠟燭放下。一個人從窗簾後面走出來,手中拿著這支火槍。他向他要這隻結婚戒指——天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一定是這樣。道格拉斯先生把戒指給他了。然後道格拉斯先生就被那人殘忍地、或是在一場搏鬥的過程中,以如此可怕的方式開槍打死了。期間,道格拉斯可能拿起過後來我們在地毯上找到的那隻鐵錘。事後,兇手丟下槍,大概還有這張奇怪的寫著“V.V.341“的卡片——不管它代表什麼意思——然後從這扇窗戶逃出去,並在塞西爾·巴克先生髮現罪案的時候,蹚過護城河逃跑了。福爾摩斯先生,這麼說你看怎麼樣?”“你說得非常有趣,可就是有點不能令人信服。”“老兄,這簡直是一派胡言,沒有比這更不近情理的了。”麥克唐納大聲喊道,“有人殺害了道格拉斯,不管這個人是誰,我也可以向你們清楚地證明,他是用 其它辦法作的案。他讓他逃跑的退路被那樣地切斷,那是什麼意思啊?寂靜無聲是他逃跑的一個好條件,那麼,他使用火槍作案,又是什麼意思啊?喂,福爾摩斯先生,既然你說懷特·梅森先生的推論不能令人信服,那你就應該指點指點我們了。”
在整個漫長的討論過程裡,福爾摩斯都坐在那兒聚精會神地傾聽著,不放過他們所說的每一個字眼兒,他那一雙敏銳的眼睛東看看,西瞧瞧,雙眉緊蹙,沉思不語。
“麥克先生,我想再找些事實,然後才能進行推論,“福爾摩斯跪到死屍旁邊,說道,“哎呀!這傷處確實駭人啊。能不能把管家找來一下?……艾姆斯,我聽說你常看到道格拉斯先生前臂上有一個奇怪的標記,一個圓圈裡套著三角形的烙印,對嗎?”
“先生,我經常看到。”
“你從未聽說有人推測過這個烙印的意思嗎?”
“沒聽說過,先生。”
“這一定是火烙的標記,烙的時候,一定要受很大痛苦。艾姆斯,我注意到道格拉斯先生下巴後部有一小塊藥膏。在他活著的時候,你注意到了嗎?”
“是的,先生,他昨天早晨刮臉時刮破的。”
“以前你見過他刮破臉嗎?”
“先生,很久沒有見過了。”
福爾摩斯說道:“這倒值得研究!當然,這也可能是巧合,然而,這也可能說明他有點緊張,說明他預知有危險存在。艾姆斯,昨天你發現主人有反常情況嗎?”
“先生,我有一種感覺,他好象有點坐立不安,情緒激動。”
“哈!看來這次襲擊不是完全意料不到的。我們已經有些進展了,對嗎?麥克先生,或許你還有些什麼問題?”
“沒有,福爾摩斯先生,你到底是個經驗豐富的人。”
“好,那麼我們可以研究這張寫著“V.V.341“的卡片了。這是一張粗紙硬卡片。在你們莊園裡有這樣的卡片嗎?”
“我想沒有。”
福爾摩斯走到寫字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