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捲成小小一圈,將紅豆藏在中央,找了半張紙包緊,捏在手心裡。
她在門裡躊躇慌亂了好一陣,始終不敢出去。這時哥哥在外面喊道:“妹妹,茶瓶哪裡去了?出來添茶!”
幸而剛才她慌亂之下將茶瓶拿回了廚房,她忙走進廚房拿過茶瓶出去添茶,哥哥侯倫在翻看那本《孟子》,侯琴給董謙添滿了茶,見哥哥目光凝在書頁上,急忙將手心裡的小紙包放到董謙茶盞的後面。董謙見到,忙伸手蓋住。她也放下茶瓶,慌忙逃進去了,許久,心仍劇跳不止。
過了一陣子,侯琴聽到哥哥侯倫又向父親提起董謙想要說親的事情,她父親卻仍嫌董謙至今沒有職任,就算有了職任,也只是從八品的官階,許給他,這生意就虧了。
侯琴聽到,雖然傷心,卻已沒了多少怨憤。她知道董謙的心,董謙也知道她的心,這已經足夠了。身為一個女子,一生中能得到這樣一張紙條,紙上這樣四個字,“非你不娶”這樣一個重比千鈞的許諾,還能求什麼?
她沒有預料到的是,父親和哥哥竟會逼自己去做那樣的事情。
哥哥侯倫中了進士已經三年,卻遲遲輪不到職任,父子兩個都焦急難耐。侯倫花了兩年多的心血,終於結交到一位能幫到他的人。那人不愛錢,只愛色,卻因在守服,不能娶妾。父親和哥哥商議了幾天,決意將她送到那人在青鱗巷的別宅。
她從沒有違逆過父親,但這一次,她一直哭著執意不從。
父親卻罵道:“我養你這麼多年,從沒要你做過什麼,這回只是要你幫幫你哥哥,讓我侯家早日脫了這幾世窮賤命。你若不答應,我就去投水自盡!”
她聽了,還能說什麼?
到了青鱗巷那間宅子,有一個僕婦看守宅院。第二天,那人就來了,侯琴又羞又怕又驚慌,但想著父親的話,不敢逃躲違抗,只能任憑那人凌辱。
那人走後,她哭著想起母親的解釋,母親只解釋了貞靜的“靜”,卻沒有解釋“貞”。貞是忠貞,她該貞於誰?父親、哥哥,還是董謙?她其實沒有選的餘地,連死都不能選。
她只能死心,但她知道這絕不是貞。
隔幾天,那個人就要來一回,每來一回,她都像是死了一回。
她不知道那人姓什麼、叫什麼,只聽父親、哥哥和宅裡那個僕婦稱他“大官人”,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