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臉轉向床上,上面躺著他被封印的孩子。
我們的生活忽然有了大的改變,因為,除了斐儒白比平常人要白得蒙灰的臉色,其他都和常人無異,他依然有著“人”的形態,但因為這副特殊的身體,他可以做許多他在人時不能做的事情,好比研究他本抱著危險而不去研習的蠱術毒術,然後還學習一些能治療的法術。
這些書籍在炎瀆山很容易買到,我也挑了兩本。
我們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這僅僅是用來打發那餘下無聊的時間。因為我們都失去了生活最後的支柱,而他,至少還有個盼頭。
我問他,你要到見到雪茹,才會心甘情願進入六道輪迴吧?
他笑而不語。
但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研究,就這麼流逝了百年。是了整整百年,百年之中,朝代更替,都城遷徙,戰爭,繁榮,我們倆居然與世無爭過了一百年。蕭敘死了,簫家沒落了,我在他墳頭上了一炷香。
他老了的樣子,我也只見過幾次,晚年還是十分幸福的。他是第二個,在我生命中走出的如同情人一般的人。百年之後,也只能感嘆,也只有人才能說出這般有嚼勁的話,人生苦短。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忘記了剎瓔。因為之後,我連他的眉目都記得不太清晰,就記得他一隻刻著彼岸花的眼,但就是那隻眼,似乎在提醒著我,時刻告訴我不許忘記他。每每想到那個雪天,我站在門外聽見那些話,這麼多年過去了,心口依然疼得猶如撕裂一般。
我想,我之後的日子,怕是愛不上別人了。
那日我幫斐儒白採好草藥,揹著個籮筐回家的時候,猛然看見在那庭院之中站著一個人。那日子還是冬天的尾巴,幾株臘梅被種在光禿的庭院之中。頂著寒冷開放的火紅顏色,旁邊站著個渾身雪白的人。他的樣子可像只大狐狸。轉眼的一剎那,那俊美的臉幾乎都要融入這個景色之中。
他站在臘梅旁邊,相互襯托著。所以我一直說,枯繭不笑,絕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