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處。他處刑的那一日穿著灰色的囚衣,我也在場,他便一動不動盯著我看。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直到他的頭顱和身體分開,然後變成細密的粉末。
我想他大約也是個痴人。到死不放手的東西,原來也有不少。
那些被他蠱惑的長安人,在人心安定之後也漸漸發現了這樣下去不行。那些蓄謀造反的武林人士在魔王的解釋之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都表示不會再找皇帝的麻煩。新的皇帝在魔王的輔佐下登基,承諾給百姓一個安康的時代。
魔人和人,恢復了原來的平衡,關係也不再那麼緊張。
這些我都只是知道一個大概,沒有細問。因為大多都已經和我無關。
然後我和剎瓔對剎璃說,和外界說我們死了吧。這個世上不再會存在這樣的兩人,之後的之後,也只會有何卿和傾君,剎瓔和烙翼,就在這一刻死了罷。
“任何人都不告訴麼?”剎璃問。
“不說。”剎瓔輕輕搖頭,“你知,我知而已。”
他想了想,點了點頭。
是了,從此世上不會再有這兩人。
之後沒有再見過剎璃。我們在之後的歲月之中,也斷了聯絡。
對,之後的歲月,我們都是魔人,擁有長生不老的能力。我不止一次問剎瓔,你說讓你無限期對著我的臉下去,你會不會終有膩煩的一日?
他總是露出那溫柔的表情,淺笑道:“人間世事無常,或許真會有那麼一日。”
我氣得要去打他,他接著道:“真有那麼一日,我們就自殺,投胎,再相愛一次。”
我愣了愣,那週而復始的愛戀,似乎真的已經不再是愛情,而是一種叫羈絆的東西。在那幾千年的歲月之中,糾纏上我們彼此的身體,緊緊相連。
那是二十年後的一個冬日。北方天寒地凍,下了不知道多少場雪。我抖著從屋子走出去,看著銀裝素裹的世界和陰霾的天空,身後有人來,為我披上一件外衣。
“冷。”他在我耳邊道,“又穿那麼少,不愛惜自己。”
我笑嘻嘻轉過去,卻見身後的人也只披了薄薄的單衣,連忙解下來,他按住我的手不讓我脫,我乾脆抱住他整個身子:“你比我還冷,說我?”
他笑著搖搖頭:“今日起得真早。”
“我想去看看陳又然。”我說,“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