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是突然被千百條蠕蟲噬咬,他張著口,話說不出來,也無法尖叫,淚落在沈炎風的手臂上,滾燙。
沈炎風急忙把白安宇扳過來,面向自己,白安宇捂著眼睛,淚卻從指縫溢位,他不肯哭出聲,沈炎風心疼的扶著他的額髮說:“我不疼,安宇,沒事,別哭,都過去了,安宇,安宇。”
他叫著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呢喃低語,直到白安宇伸手捧住他的臉頰,對他說:“沈炎風,帶我走吧,帶我離開零區。”
白安宇交給沈炎風一把槍,沈炎風按照約定好的計劃挾持著白安宇走出了房門。
對著門外瞠目結舌的守衛冰冷道:“不想他死就讓我們離開。準備車,不許跟過來。”
沈炎風一路挾持著他,走出了白氏莊園的大門,身邊包圍著層層親衛隊員,黑洞洞的槍口像是漆黑的眼睛在深夜窺視緊逼著他們。一直到大門外,沈炎風要求的車輛就停在了那裡,裡面卻有人走下來——竟是南藝。
南藝舉著雙手走到沈炎風身側,低語道:“出了門一直向左……”沈炎風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然後低聲道謝,把白安宇推上了車,自己也上了車,南藝因為特殊的身份站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他在用別人無法察覺的音量和他說:“我沒有調動狙擊手,你們放心離開,沒別的要求,好好照顧安宇。”
沈炎風給南藝一個感激的微笑,關上車門,疾駛而去。
顧天煬坐在俊文的床邊,看著床上因為高燒而有些意識模糊的俊文。
沈炎風說要俊文在這裡等他,然後就帶他離開,只是沈炎風一去就是一個多星期毫無蹤影,第三天,俊文就病倒了。
顧天煬微微蹙眉,看著俊文微微顫抖的睫毛還有乾涸失色的唇,他嘆了口氣,聽著俊文喃喃自語。
俊文……你就這麼急著想離開嗎?
電話突然響起來,顧天煬怕驚到俊文,立刻接通,然後走到了臥房門外。那邊傳來的竟是沈炎風的聲音:
“顧天煬,我能請你幫我個忙嗎?”
顧天煬關上房門,靠在門上,好奇的反問:“哦?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沈炎風那邊有些嘈雜,他的聲音也透著疲憊和焦躁,他說:“我需要一艘船,不用太大,但是是一條足夠把我送到零區以外的任何國家的船。當然,你也可以把這看做一筆生意,因為我將把我在零區的所有財產轉到你的賬上。”
顧天煬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突如其來的變數讓他一時失去語言的的能力。
半晌他緩緩開口,聲音透著狠厲:“沈炎風,你什麼意思?你要帶俊文離開零區?”
那邊突然沒了聲音,長久的沉默後,沈炎風有些沙啞道:“不是俊文……是白安宇……”
不是俊文……是白安宇……
俊文不必離開,自己不是應該高興?可是沒有原因的,他沒有絲毫的興奮,只有莫名的傷感和憤怒,他對著電話失控的咆哮:“那俊文怎麼辦?!就被你扔掉了?!你想沒想過如果俊文知道你扔下他帶著別人離開了他要怎麼辦?!”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然後他聽見沈炎風說:“顧天煬,你從沒想過俊文其實最想留在你的身邊嗎?他因為和你賭氣才說了喜歡我,那種話除了那一次他就再也沒對我說過!可是每次一提到你,他眼睛裡都會有那麼複雜而情緒,他喜歡的並不是我!顧天煬,你就那麼沒有自信可以給他幸福麼?!”
顧天煬愣住,失去了言語。
是嗎……好象是的,那樣風光的自己卻從未自信過自己也是被愛著,對於那個人,總是一味縱容,哪怕是他是要離開自己,如果他會因此幸福,那麼就算自己再痛也不會挽留。
“好……我答應你。”顧天煬對著電話說道:“你們到我的私人港口,那裡會有船接應你們的。”
話未說完,背後的門突然被人開啟,顧天煬手一鬆,電話“轟”的一聲摔在地上,粉碎。
門邊站著滿臉淚痕依舊虛弱著的俊文,高燒時臉上應有的紅潤卻褪成蒼白,他顫抖著問他,聲音輕的像是怕驚碎瀕臨崩潰的靈魂:“顧天煬,他們要離開零區嗎?我……被他們扔下了是麼……”
顧天煬看著接近暈厥的俊文,心臟一陣抽搐,他緊緊的摟過他,對他說:“俊文……他們遲早都會離開的,沈炎風不是扔下你,他是感覺你留在這裡才是正確的。”
“閉嘴!”俊文瘋了一樣掙開有天,他失神的喃喃:“顧天煬……我被他扔下了……我……”
顧天煬看著俊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