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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失手,牽累師兄了。”樂令倒是終於從他身上爬了起來,聲音還有些乾啞,臉上紅暈倒是消散了些,呼吸也已經平復,看不出方才曾有過那幾乎喪失神智的模樣。
“無妨。”池煦將他扶起,順手將一道真炁送入,幫他平定體內紊亂的氣息:“我明白你的好意。這也是我做事不謹慎之故,下回我做事時都會與你先商量,免得你還要擔心我的安危。”
樂令向他笑了笑,心裡卻實在尷尬得不得如何是好。方才那一剎那神識相交,身心交感,頓有種全身內外都赤果果展示在人前的感覺,實在比睡了池煦還要命。他的心神一直不能完全平靜下來,匆匆找藉口離開了池煦的洞府,抱著仍在沉睡的湛墨回到洞府,對著光禿禿的石壁發呆。
也不知池煦現在感受如何。
方才池煦的臉紅得和出了血一樣,連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會不會以後也尷尬得不願見他?可他還想讓池煦幫忙撫養湛墨,老是這麼見了面就臉紅可不成啊。
魔修雖然擅長玩弄人心,但池煦不在這個“玩弄”的範疇之內,反而是他將來對付兩個陽神真君的倚仗,對待起來總有些不好掌握分寸。樂令嘆了口氣,把裹著湛墨的襁褓放在蒲團上,自己到洞府外頭擠羊奶去。那羊在他面前倒是十分溫順,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站著,連叫聲都不敢發出來,唯有乳汁落入桶中的嘩啦聲在這片安靜的山崖上不停響起。
颯颯山風中忽地傳來一道微帶壓抑的清朗聲音:“你回山之後竟直接去了嵩裡峰,也不回問道峰交待一聲,我……師父他老人家一直很擔心你,你這就隨我到陵陽殿拜見師父,聽一回道吧。”
樂令聞聲望去,便見眼前石坪上站著一個衣袂飄飄的白衣青年,神色冷淡、眉宇間卻比從前沉鬱了幾分,正盯著他面前的山羊和手裡的木桶,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不確定:“我聽說你帶了個孩子回來,這羊奶就是為了他擠的?那孩子是你的……你從哪帶回來的?羅浮收徒規矩嚴謹,卻是不許這麼隨意帶了幼兒入門的。”
撿個孩子來倒不算什麼,他更在意地是樂令回來後便直奔嵩裡峰,反倒把他這個同住一處的堂兄扔在一旁,竟是一點都不信任他嗎?他一步跨到山羊面前,看著已站起身來提著羊奶往洞內走的樂令,本欲替他做些什麼,終究卻還是沒動手。
倒是樂令先開口問他:“秦師叔叫我過去聽道,堂兄可也一起去?能否等我一等,這孩子年紀太小,離不得人,我得把他送到池師兄那兒照看。”
秦弼進得洞內,便一把抱起湛墨,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何必,師父也不會在意你私自收徒的事,到陵陽殿後,我代你照顧他就是了。”
他暗暗抱了幾分意氣之爭,頭也不回地往峰頂陵陽殿飛去。樂令反應不及,見他把自己的徒弟搶走,也顧不得那桶羊奶,將洞府閉鎖,馭劍追了上去。
秦弼飛劍品級還更高些,只差了這麼幾個呼吸,兩人之間的距離便再也沒能縮短。直到進了陵陽殿,樂令才再度見到了他的湛墨,卻不是抱在秦弼懷中,而是叫秦休託在空中,正以真炁探著那具小小身體的虛實。而在他踏入陵陽殿正殿的那一刻,兩道冷利目光便落到了他臉上。
樂令的腳步霍然止住,卻覺著秦休看他的目光越發冷淡,臉上漸漸帶了幾分失望和憤怒的神色。殿中清光一閃,一道清峻的身影便已落在他面前,五隻冷硬如玉的手指已落到他脈門處,一點真炁便已不容質疑地送了進去。
樂令心中怒急,外表卻還緊緊壓抑著,恍若無事般問道:“秦師叔,莫不是弟子身體有什麼不妥之處?”
秦休眉頭微微皺起,聲音卻是冷冽得如同冰水:“你體內元陽已失,這孩子與你的精炁又是一脈相承,是何人為你生的?”
胡說!樂令氣得嘴唇微微顫抖,緊盯著浮在空中的湛墨,卻還不得不壓抑著怒氣答道:“師叔誤會了,此事說來要從幾個月前,我接了永珍殿的任務,要往華陰城外尋找狻猊說起。當時我去華陰城外,卻發現那谷中根本沒有程師兄所說的狻猊,可為了本門弟子飼餵靈獸方便,便往遠處尋了尋,不小心便進了文舉州地面。”
他說謊也和吃飯差不多少,將湛墨轉世的事掩去,換了個正常人出身:“我在俞郡終於尋著了一對狻猊,捉到後本想就回來,卻是恰好撞見一個婦人難產,眼看便要一屍兩命。我不忍其喪命,便將本身精炁送入這孩子體內,將孩子親手接生下來。”
秦休雖還不大滿意,五指卻慢慢鬆開:“若真如你所說,那孩子身上有你精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