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崇明笑容中透出一絲不屑:“一個真傳弟子的位置我怎麼會放在眼裡。師兄你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我若聽信人言殺了你,就是將一生的把柄送到別人手裡,說不定還會叫人滅口。就算那人說的是真的,換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師父,宋某豈會幹這樣的蠢事。”
他處處透出高人一等的感覺,即使說到拜師,似乎也有種羅浮派無人堪為其師的狂傲。樂令微微搖頭,只覺著這人對羅浮的態度倒有幾分像他,可他原本差一步就可突破陽神關,自然看不上羅浮這幾個真人,這個宋崇明又憑的什麼?
這念頭一閃而過,卻引得他不由得往下深思。當初門內大比開始前,宋崇明仍是藉藉無名的外門弟子,門內大比上忽地大出風頭,性情又變得如此狂妄,莫非……是被人奪了舍?
他這才頭一次認真打量宋崇明。
是否奪舍不是肉眼看得出來的,他能看的出的只是此人根骨只算得中上,並非修道的上根利器。單憑此人的身份修為,也不像是能得到那隻靈隼的模樣,背後必定有些不只是機緣可解釋的東西。
他忽然對宋崇明的提議生出了幾分興趣,問起了他叫自己同行的緣故:“宋師弟是想要叫我做什麼?總要給個實話,我才敢隨你走這一趟。”
宋崇明的雙眼明亮如炬,閃著一絲勢在必得的熱切:“我知道這洞天中有一處藏寶地宮,只是其外有陣法防護,我又不能陣法,沒法獨自進去。只要師兄能解開陣法,待進去之後,裡面所有的東西都任師兄取用,我只取一尊玉俑即可。”
樂令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地答道:“好。”若能從那件東西上看出宋崇明的來歷,將來也多了一步可走的棋。
宋崇明笑道:“師兄真是痛快!我這秀兒飛得還不算慢,背上也足夠坐兩個人,師兄若不嫌棄,還請上來同乘。”
樂令不再和他客氣,一步踏到靈隼背上,由著那隼破空而起,直飛到雲端之上。四下裡罡風橫吹,如利刃般消磨著護體罡氣,吹得人幾乎無法呼吸。前方的宋崇明卻仍在若無其事地說笑,態度輕鬆自如,並沒有特意運功護體。
樂令沉默地坐在他身後,聽他講著地宮路徑和來歷。
一個不過三十餘歲的外門弟子竟對清元洞天中的秘地這樣熟悉,若非背後有人指點,這是絕不可能的。
那隻靈隼在空中飛翔許久,直到天色已透黑,才長鳴一聲,向著一處山坡俯衝下去。落到地面之後,宋崇明便解開腰間靈獸袋,將那隻靈隼收了進去,右手浮出一塊半圓形的小鏡,裡面閃著點點亮光,似乎是地圖。他舉著那鏡子向坡下走去,招呼樂令跟上:“我之前等候師兄時已經做下了記號,請師兄隨我往下去。”
樂令隨著他往山坡下走去,在林間繞了半宿圈子,終於走到了一叢枝條密密纏繞的荊條前。宋崇明指著那片荊條道:“就是這裡了,按著地圖所示,這裡就該是地宮入口。”
樂令微微點頭,靜下心感受著此地靈氣流轉之勢,從法寶囊中拿出了陣盤。他手中已積累了許多陣圖,便將其中最高階的九宮八卦陣圖放在盤中,依九宮八卦之分鎮住靈氣變化。
眼前景色一虛,就要生出變化,樂令又自陰陽陟降盤中抽調五行八卦精氣鎮壓住陣圖。九宮八卦陣佈下後,就連陣外的靈氣也有種奇異的滯澀感,周圍樹影也漸漸虛幻,隱隱露出一片荒涼砂場。
宋崇明低聲叫道:“虧得我找了師兄同來,原來這片樹林已經是陣中了,這陣法看來就要破了。”
樂令手指點在陣圖上,從陣紋所受的反噬之力感應著那陣眼所在。確定其位置之後,便叫宋崇明做打手苦力,揮劍向著陣眼方便劈去。
宋崇明的飛劍竟也是古韻悠然,寶光內斂,比他在門內大比時看到的那把還要好了幾分,這等機緣真是令人羨慕。
他連劈了數劍,眼前虛幻樹林徹底消失,露出一片荒蕪石地。就在他們眼前不遠處赫然便是一道刻在石地中的法陣,陣紋優美靈動,靈氣流轉。四周雖無靈石,卻以導靈陣將地脈靈氣匯入,維持陣法不斷執行。
宋崇明欣喜地看著樂令:“我之前也想用法寶擊碎此陣,可是不論用什麼手段,只要露出一絲攻擊意圖,這裡就會化成一片幻陣,陣中更有無數妖獸攻擊,若不是有……若不是我功力高,險些就被困死在裡面了。”
樂令並沒在意他的話,只是緊盯著那些陣紋,觀察其紋路排列與聯結方式。
一旁那個小導靈陣的刻畫手法和線條,竟有些像他在秦家秘洞中看到的那個傳送陣。這念頭在他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