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和秦弼交接之際,怎地不用採補之法,將他的元精采來?”
這件事樂令方才卻是不曾提過。他本以為那處洞天獨立於三界之外,又有星軌圖遮掩,師父應當看不到;那件事又不是能見人的事,就不想讓師父知曉……可惜師父早已知道了。
他有些尷尬地垂下頭認錯:“秦弼對弟子一向有些愛慕之情,又曾救過弟子一命,有因緣糾纏。我想正好借那次機會償了他的心願,也算了斷因果,以後與他沒有牽絆了,省得對問道峰動手時還要擔心道心蒙塵。”
玄闕高深莫測地盯著他,盯得他的頭越垂越低。他心中一緊張,就忍不住按著前世習慣,手指纏著著玄闕腰間絲絛撒嬌:“秦弼當時才剛築基,修為又是丹藥堆上去的,弟子也看不上眼。再說有師尊珠玉在前,我哪還看得上旁人的……”
說著說著,樂令才想到採補之事於他是好事,對玄闕老祖來說卻是極丟面子的。若非為了他這個不肖的弟子,師父何至於做出這種事體來?
他頓時沉默下去。
玄闕老祖心中卻是當真有一絲驚喜,重新托起他的下巴,直盯著他問道:“你方才說的可是真心?覺著與為師歡好比旁人更強?”
那不是採補嗎?也算不上歡好吧?樂令雖然對當日之事的性質有些含糊,但聽出師父是真不在乎當日之事,心中愧疚感也減少了許多,毫不猶豫地答道:“這是當然,世上無人可與師尊相比。”
玄闕老祖摸了摸他的鬢髮,含笑誇讚道:“好徒兒,你對為師這樣上心,我定然要獎賞你。就獎你……再採補一回……”
腳下層雲漫上,化作一輛雲車將兩人重重裹住。
樂令一聲輕呼還未出口,便被玄闕老祖緊緊堵了回去。眼前晴空朗日頓時被雲壁完全遮住,就在眼前光亮消失之際,他身上的衣物也同時落盡,胸前捱上了一片溫暖厚實的胸膛。
他陷身在柔軟而又結實的雲層中,點點火苗從胸腹間燒起,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身體已被那火燒得綿軟無力,雙手卻緊緊摟在玄闕背後,隨著雲氣波盪,無意識地聲聲叫著:“師尊……”
玄闕老祖的大半身體也陷在雲中,而緊貼在胸腹間的肌膚亦如雲一般柔軟。面板下飽滿堅實的肌肉將他的徒兒與雲車區分開來。樂令這回比上次表現更好,沒有上回那樣的隔閡和畏懼,重又回到從前承歡膝下時的親暱與仰慕。只可惜還差一點,他的心仍沒完全拴在自己身上,也沒把自己當作可以傾心愛慕的男人。
慢慢來吧。至少如今樂令已願意主動迎合此事,不需要在他腦中預眼採戰之法。而且承納他身體時亦是完全放鬆包容,甚至有些求歡之意。
雲車中一片黑暗,玄闕老祖也不用神識察看,只將徒兒抱在懷中,憑著肌膚相觸,感受著樂令此時的情狀,一分分將兩人推入另一重雲端。
文舉州西南一處縣城裡,正有一群人聚在一座客棧下方,個個都是滿面怒氣,不停呼喝,其中許多人更執著木棒繩索。人群當中的地上倒著一名被綁成了蝦子的黑衣人,滿頭滿臉皆是被周遭眾人打出的血跡傷痕,神色卻是十分狠戾,嘶聲呼喝道:“我是侍俸仙君的人,是陸地神仙!你們敢這樣對我,天上立刻就要降下大禍來!”
一個敞胸露懷的壯漢狠狠在他腰上踢了一腳,大笑道:“你在我們阮丘縣坑蒙拐騙,散播邪神異說,私建淫祠,害得縣裡無緣無故地死了十幾口人,還敢自稱神仙?若不是縣太爺仁慈,留你個全屍,老子就把你活活燒死!”
那人蜷縮在地上,痛得臉色都變了,卻還是狠狠地盯著眾人,目光直直在他們臉上掠過,口中仍是死死咬定他所供奉的代間仙君是真神仙,這群人若不信他,頃刻就會大禍臨身。
那名壯漢又踢了他一腳,招呼眾人:“不必和這妖孽廢話,咱們把他綁到菜市口,叫縣太爺把他吊死安心!”
周圍眾人呼應著他的話語,七手八腳地把黑衣人抬了起來。正欲往縣衙處走,那黑衣人忽地高叫起來:“是仙君!仙君派人來救我了,你們這群褻瀆真君的愚人,都會有報應的!”
眾人紛紛喝罵,卻有人順著他的目光向天上看了一眼,頓時臉色慘白地高叫起來:“雲、雲……雲掉下來了!”
幾個年長的漢子喝斥他不許胡說,更有許多好奇的人也轉過頭看著天上——那裡有一朵宛如馬車車廂的雲塊正向他們飛來,越飛越低。其速度似緩實急,不一時便落壓到了古樹樹頂那麼高。
雖然那雲離他們還有幾條街便停住,眾人心中還是難免忐忑。黑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