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1 / 4)

老龍說:“那些辦案的透過中介收了我錢了,我還幫他們一個初中學歷的孩子辦去了南大讀作家班。沒問題了。我現在才知道,那些人都黑,比我們這些做生意的黑多了。每減一件事,他們都有價格,中間人還要吃一口。”

後來,老龍被判一年緩一年。總算沒有實質性地進監獄。老龍也開始叫嚷,他的心靈受了巨大的創傷。那段時間,她的妻子似乎也有了個相好,老龍逼問了半天也沒有逼出證據,就算了。

老龍在電話裡對我說:“我沒有了車,罰了款,老婆給我戴了綠帽,最近做股票,大跌,由於我透資,結果被平了倉。損失巨大。我幾乎一夜間回到瞭解放前了。以前,張林說他在他受創的心靈上才有過這種一夜前回到解放前的感覺。我沒真瘋就說明我已經足夠堅強。現在,我完全可以騎著腳踏車提著借你的手機,去上街,去插‘潘西’,毫無羞愧的感覺。我在黑夜戰鬥過,我感覺自己成熟了,可以接受失敗,可以在中國的南京繼續生存下去。”

我安慰他:“你有才華,沒問題。”

老龍:“我的才華,就是和這個時代穿一條褲子。”

6

艾月在一次電話裡,給了我她的手機號碼,她說她常常忘了開機,要找她就得不停地打。可是我幾乎一次也沒打過。我知道她以後的路上,我已很難幫上什麼具體的忙。有了手機也不見得就是混得好了的開始。她在的那個巨大的城市,一切才剛剛開始。那個遙遠的空曠的或者說擁擠的地方,對於娛樂界的人,就像一個巨大漆黑無底的染缸。

在路上,我還遇到已經變得很瘦但也變得更有藝術質感的何羊,這是我和她最後的路遇,她對我說:“老魚,你看起來很孤獨。”

我說:“你呢?我聽說你和德國男朋友在馬路上接吻撫摸的故事了,都要引起南大男學生掀起新的愛國熱潮了。”

她說:“接吻撫摸?我們倆不是也有過嗎?小菜一碟。我們還有更深的關係呀。過幾個月,我要嫁到德國去了。”

我說:“真的?恭喜你。去那裡發展藝術。德國人是哲學的故鄉。其實,過了幾年,現在,我倒真正喜歡你的畫了。”

何羊說:“以前不喜歡?”

我說:“是的,還不喜歡我和你最初那個的吻,和後來在一起的那兩個夜晚。也許是我還沒有到你的那個境界。”

她接著用黑鋼筆在我手心裡很用力地寫了一個電話號碼,她的另一隻手托住我的手,讓我感覺她的手心似乎比她過去的唇熱得多。我還留意看了一下她的手臂,看上面有沒有吸毒時扎的針眼。

但我看到的是一條美麗潔白光滑的手臂,非常動人,是一種能夠描繪藝術的工具。

何羊給我留的電話,我依然是一次沒打過。因為,我手心一出汗,很快就看不清那些號碼了。只有這個何羊,讓我感覺我在黑夜裡離真正的人生或者藝術有差距。

這是我在國內或者說是人生裡最後一次看見何羊。她就如她的畫一樣永遠存在於我的黑夜般的記憶裡。

我忽然感覺記憶裡還漂浮著其他的那些女人,她們,那些曾經真正地離我很近的美女們呀,和著那些所謂的被我改變或發現的藝術,正在永遠地離開我,我伸出手,也不能摸到她們潮溼的影子。

夜裡,我常常用手,覺得一邊上下抽動,一邊就摸著了黑夜的尾巴。我激動過,很快,一切靜得如同那房子裡住著的夜色。我感覺自己喜歡上了手淫,如同喜歡上了空氣中各色各樣的美女。

而眉麗,則到那刻還沒有正式進入我的生活。由於以前見過一面,我在路上的時候,有時看見這個女孩會覺得面熟,甚至覺得有一種似乎來自上輩子的那類很遙遠有很親切的面熟。

7

張林在上海的生意似乎做得也不好。拿王胖子的話裡,張林做生意像在插“潘西”,東一把,西一把,眼裡全是最美的“潘西”,最後卻是一場空,他總是把生意想得太好。張林終於刮乾淨了他的鬍子,他的腮幫子那帶變得鐵青鐵青的。他似乎厭倦了與朋友們來往,就是來個電話了必與生意有關。還傳來張林為了生意損害好朋友利益的訊息。

老龍說:“張林,終於醫治好了他的心靈創傷。”

王胖子則這樣說:“人家要生存呀。”

我說:“我還是更喜歡那個送我上火車站給了我兩百塊錢的大鬍子張林,張林沒有的大鬍子,南京也就沒有了真正的浪漫主義和放縱主義。和我不寫詩一樣,或許,這就是時代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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