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心軟!”
張新葉蹲在花園裡,看著地面厚厚的積雪,手指顫抖地掏出香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事我想想。”
2B青年只是淡淡笑笑,無視了站在走廊上臨窗俯視他們的趙正,衝著高老先生揮揮手,“新葉啊,你說咱們這類人圖個啥,回家了有口熱飯,有床暖被窩就成,得了獎章一樣不能顯擺,回家裡還被媳婦兒埋怨,能幹咱們這行的那個不是心硬,多情的都是找死的……小爺走了,家裡被窩裡有人等著呢。”
張新葉一個人蹲在雪地裡,像只噴火龍,不住的吸著煙,他承認自己有那麼點感動,但現實不是光靠感動就能吃飯的。
他只想養大麻團,和麻團過快快樂樂的日子,其他的真沒多想。高韌怎麼想的,他不管,這人太自私,對旁人絕情,對自己也狠毒。無毒不丈夫,從其他方面說,他佩服高韌,但他沒辦法接受那人。
都不容易,何苦讓人生這麼悽慘?
後背上傳來暖意,麻團爬在他的背上摟著他的脖子:“爸爸……老叔叔醒了。”
“麻團,你想和老叔叔一起生活嗎?”
麻團的手臂直直的,似乎僵硬了一下,“爸爸,我聽不懂。”
張新葉苦笑著,這麼簡單明瞭的話,連個小孩子都支支吾吾起來,他這個父親還是做的太失職。
“走吧,去看看你老叔叔。”
…………………………………………
寒冬過後便是春暖花開,炎炎夏日緊趕著掃了過來,八月中旬,高韌出院了,仍舊拎著他簡單的行李來了張家茶園。
張新葉這大半年裡也時不時帶著麻團去W市看望高韌,他不是那雪山上的白蓮花,人家也是父親,還助人為樂呢。
他也見過被救出的那一家老小,都是在外奔波的人,趕著回家過年呢,老老小小一幫子人站在走廊哭,還商量著要送錦旗什麼的。
雖然趙正不想拒絕,但高韌拒絕了,高韌說他兒子也差不多那麼大年紀,他不希望自己兒子遇到這種事時沒人拉一把。
張新葉當時在場,聽著只翻白眼,多好的正面人物啊!應該走陽光大道,幹嘛跟他糾纏不休的。
都是男人,用不著那麼矯情,他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確不地道,他早就過了容易崇拜他人的年紀,高韌對別人是個好人,那是天上有,地下無。
他不覺著自己受傷害了,要什麼補償,只是覺著自己這幾年不容易!現在結婚還有離婚的呢,更何況他們這種情況,哪有什麼天長地久的事。
高韌沒欠他什麼,他不需要那一大家子抱著什麼虧欠的心情接近他。
他和高韌光明正大的單方面約定過,反正高韌躺著只能張嘴不能動手不是。
高韌當時躺在病床上,估計是躺久了,臉頰都鼓鼓的,感覺不是吃了豬飼料,就是給打腫了。他神色複雜的看著張新葉,久久不語。
張新葉看了眼,這人喜歡看書,不知道在看什麼外國字呢,一個個跟小蝌蚪一樣,轉身出病房,便看到了趙正,張新葉頭皮一麻。
說這親爹不喜歡高韌似乎說不過去,臉面上的事做得挺全乎,前幾個月天天在醫院守著,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回去了一段時間,現在又是兩地跑,抽空就過來了,頭髮全白了。
趙正瞟了眼張新葉,沒進病房,似乎專門在等他呢。
張新葉沒法子,這老頭有話和他說呢。
趙正徑直上了車,一邊有人開了車門,等著張新葉上去呢。
張新葉也沒什麼話好和趙正說的,上去看著街景。
車內開了空調,可趙老爺子汗都下來了,氣得。
“你以後別來了。那是我的兒子,外人見了胡說一通,高韌的名聲……”
張新葉反唇相譏:“都是胡說誰能信呢,高韌的名聲,他是英雄,名聲好著呢。”
他在家裡待著不安寧,只要超過一個星期沒去醫院,那高大老闆要麼親自前來,要麼電話提示,總之就是提醒他,有那麼個人躺在醫院正眼巴巴地等著他去呢。
趙正:“他的英雄稱號是拿命換來的,你說你這樣,不是給他摸黑嗎?我知道你家有困難,高韌當初虧待了你,那是他的選擇正確的選擇!張新葉,你復員的命令是下達的,我對你仁至義盡,就憑你在部隊裡的那些事……”
張新葉:“我做什麼了?的確我跟高韌在那時候是不應該那麼做,但我們兩個是認認真真談戀愛……”
“男人和男人談什麼戀愛?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