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個男人,而且馬上就快死了。他沒有想到歪打正著,居然讓他贏的那麼徹底。半年的功夫真是沒有白費。
“你喜歡我,有多喜歡?”這種突如其來的喜歡比他的復仇計劃還要讓人費解,還要荒謬。
黃錫浩漲紅著臉看著周舟,逆光站著,他的五官輪廓描畫出深重的迷惑和沮喪,他張嘴想說什麼卻脫力跌坐在椅子上,好像垮掉了一樣,他以為是自己情緒極度不穩定造成的,但他已沒有讓情緒穩定下來的力氣。
過了很久,周舟走到椅子前半跪下,溫柔的摸了摸這個愛慕著自己的人的臉,輕聲重複:“有多喜歡?”他心裡很得意,所以戲謔的笑容也格外甜美。
黃錫浩看著周舟,細密的睫毛底下流淌出來的糾結愛意已經
給了周舟答案,表錯情帶來的憤怒也抵消不了他的迷戀。和周舟的每一個細微的觸碰,都讓他的心舒服的晃動,他也想抬起手像周舟捧著他的臉這樣捧著周舟的臉,這一刻他覺得他和周舟是相愛的,這一刻讓他死掉也沒有什麼關係。
正這樣想,冰冷的金屬利器劃開他的面板,刺穿了他的內臟。
“死瘸子,就算你多喜歡我,也沒有用。”
他聽見周舟帶著殘酷的笑容咬牙切齒的說。他從來沒有看過周舟有這樣的表情。
而周舟瞪大雙眼體會摧毀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上揚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看著黃錫浩悲傷的意識一點點從瞳孔擴散,消失。他的心臟狠狠的撞擊著胸腔,殺人原來是這樣的感覺,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了。
☆、復仇
一個月以後,周舟轉學了。
開往長沙的火車已經行駛了4個小時,空空蕩蕩的硬座車廂裡,周舟拿著一本雜誌消磨時間,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有一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他坐在車廂中段,並排有兩個座位,右手邊是過道,整個車廂除了他還有一夥農民工模樣的年輕人在前面吃花生喝啤酒,乘務員偶爾經過,而身後一直都只有空座位,她回頭好幾次,身後並沒有人。因為晚上沒有休息好,支撐了不多久周舟乾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夢見樹葉的綠色和陽光的橙色交織,黃錫浩歪歪的站在他的面前,居然慢慢的親過來了,親在他的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就像女孩子一樣,但是又有那麼一點不同,到底是哪裡不同呢,他琢磨了半天,才意識到,原來是因為帶著一股血腥味兒。然後周舟醒了,夏天的火車總是喜歡把空調開的太低。火車還在哐哐前進,窗外天色漸暗,車廂裡的燈卻沒有亮起來,喝啤酒的農民工兄弟七七八八歪倒一堆。鼾聲此起彼伏。
被盯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下意識回頭,這一次看見後面果然坐著一個人,那個人半低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看著周舟,周舟想起剛剛的夢境,不覺寒毛倒豎,四肢僵硬。再一次回頭,那個人頭已經抬起來,正望著窗外,這側臉是已經死去的黃錫浩的。周舟大吃一驚,他第一反應是自己被鬼纏上了。看著黃錫浩的鬼魂斂去生前的乖張,滿是悲傷的表情,周舟想起自己睡了那麼好一會兒,判斷自己應該還沒睡醒,只是在做夢。
黃錫浩的鬼魂回頭,目光毫無偏差的和周舟對上了,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對周舟說:“過來坐一會兒。”語氣和表情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和自然,帶著一點少有的懇求意味。
周舟猶豫了一小會兒,他鬼使神差的忘掉了自己親手了結黃錫浩性命的事情,走過去就坐下了。坐下去以後他就心驚膽戰的等著黃錫浩突然七竅流血或者青面獠牙。黃錫浩的鬼魂一直這麼帥著,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一副準備來一次長談的樣子。周舟覺得自己也不是沒有話要對黃錫浩說,他很想說一說楊傑,那個枉死在派出所的楊傑。
“楊傑,不是我找人弄死的。”黃錫浩突然出聲,“我也是剛剛知道原來你和楊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我脾氣不好,打他是我不對,但是我也廢了一條腿。”
停了一會兒,黃錫浩又看著周舟認真的陳述:“他的死和我無關,你不應該殺我的。”就好像說,你掛科不能怪我不給你抄。
周舟冷笑一聲:“不可能,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而且就我對你的
瞭解,被人廢了一條腿你根本不會善罷甘休。”想了想又補充,“你騙不了我。”
和黃錫浩不熟的人可能會覺得他吧別人都當傻子,他屬於瞎話基本上張口就來的型別。他知道很多人對自己說出來的話並不自信,可以很輕易的去推翻,但是他懶得分辨哪些是真的可以推翻的哪些是事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