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警察們剛一轉移到那裡,另一股腐毒已湧了出來。
“哼,剛才那一條之所以引得慢,完全是為了避開山中的清泉,而現在剩下的幾條只用引一道凹痕,任這蝕骨化石的腐毒流下山來便可以了……你們快得過我嗎?”小毒蟬的聲音又如鬼魅般自山中傳出。他張狂地笑著,又道,“這腐毒雖不難解,但一旦盡數湧出山來,毀你們十幾二十條街還不成問題,一旦觸及居民區,要死多少人?一旦毒液汽化成的毒霧擴散開,又要死多少人?你們提得起嗎?”
那警官身子一凜,隨即揮手示意停止開炮,高聲向山裡喊道:“你以為你這樣抵抗有效果嗎?你以為你可以逃脫得了法律的制裁嗎?你若現在收手,投案自首的話,說不定可以從寬處理!”
“從寬?哈哈……那滿滿一卡車的人命,不殺了我,你們所謂的正義與法律何在?不妨告訴你,時至今日,我已不求活命!死對我來說,是遲早的事……只是我此時,還不打算就這麼放棄,臨死也要拉上數百數千個陪葬才好!”小毒蟬話音剛落,又是兩股腐毒湧出,腐蝕著大地,遮掩了蒼穹。
血紅的落汁,如來自大地深處的岩漿,淌到哪裡都是滿目殘骸。“滋滋”聲不絕於耳,赤紅的毒煙已在空中懸浮了厚厚一層,任誰吸一口進去,都是肺內一陣劇痛,中毒咳血。
好在那毒煙似有實體,凝而不散。否則,倘若晚風一吹,匪說有可能擴散至整個市區,光是山外這群警察就都來不及退後,必定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警官見毒煙緩緩向外擴散,由遠及近絲毫沒有停滯的跡象,心中已是凌亂如麻。他一邊揮手示意隊友們後退,一邊高聲衝山裡喊道:“你先停止放毒!有話好商量……若是毒煙繼續擴散,危及群眾,就沒人可以保你不死了!”
“嗯……不錯,不錯。條件談得真好……”小毒蟬語氣頗為曖昧,揶揄之氣溢於言表,“可見……手中握有籌碼就是不一樣啊。長官,您先別急,此刻我手中並沒有籌碼,您能不能代表政府和法律,我心裡也實在沒底……您先回去!等我手中有了足夠的籌碼,你們再派人來跟我談條件吧。……不送了!”
腐毒還在無盡地湧向人間,毒煙也很快侵入了居民區,短短半個夜晚,染毒的人不計其數。政府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人群緊急疏散”的警報,那要命的毒……居然停了。
第二天一早,全市廣播齊響:由於市區突遭不明氣體侵襲,所有人員關閉門窗待在家中,不得外出。也正因如此,學校停課,被無數警車困在靈山之中的瞳兒與小毒蟬才不必再一次請假……只是,今後再要請假,沒有了陸塵……誰幫忙跟老師說呢?
天,已經大亮了。昨夜的警官已經被一箇中年女外交官代替。她戴著防毒面具,手持擴音器,衝山裡頗有禮貌地說道:“山中的朋友,可以與我談談嗎?”
“你可不要隨便叫我什麼‘朋友’,其實你們心裡恨死我了,不是嗎?”小毒蟬庸懶的聲音溢位山來,字句中卻毫不留情,冷冽異常,“也罷,外面中了毒的人不少吧?否則,也不必派你這麼個美人外交官來與我談條件……嗯,果然不錯,人也長得漂亮,比昨晚那個警官樣的醜男人好多了。”
那個女人先是一驚,但她畢竟是高階外交官,與人交涉更是吃飯的本領,臉色絲毫未變。她故作驚訝道:“你竟能看得見我?可我……卻看不見你,不如你出來我們面對面地商量,如何?”
“我才不要呢。別以為我不知道,山外裡三層外三層全是警察,我一出山立刻便會被亂槍打死。我說的……沒錯吧?”
“看的出來,你很謹慎”那外交官微微一笑,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那你要怎麼樣?”
“很簡單,讓他們都離開,包括記者,全部都離開這裡。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這域審中已有千百人中毒,我有了足夠的籌碼才肯與你商量的,所以……不會再拿你當人質。”
外交官靜靜思索片刻,撥通了市長的電話:“喂?這人聰明至極,恐怕不好對付……他要撤走所有警察與記者,才肯與我面對面商談。不如……就按他說的辦?您也看到了,他有的是手段,與他硬拼我們損失慘重……今早他既然停止放毒,說明他還是有誠意的。我看,他無非是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若一味相逼他只好拼個魚死網破……那時,我們可負不起這責任哪……嗯,好。我明白了……謝謝您。”
掛上了電話,女外交官低聲對身邊的警長低語一陣。他一聲令下,山邊的所有警察立時齊向後轉。一車小跑後,五千餘名戴著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