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的泉水撫觸著身體,韓淵誠身軀靠在大石旁,完全放鬆下來。
韓淵誠仰面望著天空的那輪圓月,思緒飛回遙那年的午後。
第一次相遇,坐在樹下因為父母移民而哭泣的他,看到他翻牆而來,弱小的身體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那麼高的圍牆,他順著高高的樹杆靈巧的攀爬翻越。
他這才知道隔壁奢華的別墅內住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孩,男孩見到他先是一怔,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內閃爍著驚喜與喜悅。
男孩披著一身陽光,如天使般聖潔美好,他頓時忘記哭泣,就那麼傻愣愣的望著他。
他歡呼雀躍的走進他,大人般伸出右手示好,“你好,我叫秋睿,隔壁來的!”帶著一身的陽光與暖榮。
他著魔般的望著他,伸出右手,握住了那隻柔弱卻又異常溫暖的小手。
韓淵誠緩緩的閉上雙眸,他以為他能握著這雙手走完整個人生。
他以為只要他肯等待,秋睿早晚有一天能夠明白他的心思。
可他錯了,時間不等人!
他待在他的身邊這麼多年,默默地愛著他。總以為他不會愛上男人,便小心的隱藏著對他的感情,害怕他發現後連最後待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會喪失掉。
可他萬萬沒想到,秋睿竟然會愛上別人,對方竟然還是個男人。
一直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炙熱感情還未訴說就已夭折。
韓淵誠很不甘心,他怎麼能夠輸給江懿那種男人。
秋睿那麼美好、那麼優秀,又是那麼聖潔、那麼迷人,江懿與他簡直是雲泥之別。
韓淵誠握緊雙拳、雙眸赤紅,血液內沸騰著強烈的不甘,化作濃烈的怒火在他的身體內狂湧叫囂。
瞥見不遠處漂浮著的托盤,韓淵誠游過去抓起擺著的酒瓶將裡面的液體全部倒進嘴裡。
這一刻只有酒精才能麻痺他痛到窒息的心臟!
喝吧,醉了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隱約感覺身旁有人,秋晨從睡夢中驚醒,藉著月光看清站在床邊的來人。
男人搖晃著身體猶如風中飄零的孤葉,渾身瀰漫著濃烈的酒氣,額上的髮絲被水打溼,水珠沿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頰蜿蜒而下,低落在半開的襯衫領口上形成淺色的水跡。
韓淵誠的模樣很是狼狽、神色十分反常,平日裡從不酗酒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喝到爛醉如泥。
“誠誠,你怎麼了?”秋晨從床上翻起,疑惑不解的望著韓淵誠緊張的詢問。
蹩見男人眼中的兇光,盯著他的目光中帶著強烈的恨意。秋晨暗道不妙,想退後儼然已經來不及。
男人突然伸出的手掌死死捏住他的脖頸,秋晨被掀翻在了床上。
秋晨瞪大雙眼,呼喊聲憋在喉嚨處化作嗚嗚的悲鳴。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韓淵誠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殘暴的如同兇猛的野獸。
韓淵誠雙眸赤紅、閃動著駭人的厲芒,摻雜著無盡的恨意。
秋晨清楚的意識到,韓淵誠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求生的本能讓秋晨奮力抵抗,秋晨屈起膝蓋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韓淵誠。
呼吸突然順暢,秋晨握著脖頸不住激咳。
“咳咳咳,韓淵誠,大半夜的你他媽的發什麼瘋!”
秋晨邊咳邊不住的咒罵,還未緩過勁,韓淵誠發瘋似的再次撲來。
兩人糾纏著扭打在地板上,此時韓淵誠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殺了秋晨。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秋睿怎麼會靈魂離體被困在江懿身旁。
如果沒有遇到江懿,秋睿怎麼會離開他!
都是這個男人,是他,是他……
韓淵誠舉起拳頭拼命的捶打著身下的男人,嘴裡更是憤怒的吼著:“秋晨,你這個混蛋!如果不是你,秋睿怎麼會離開我!”
韓淵誠無故發狂竟是為了秋睿,對他下這麼重的手,竟然還要將他置於死地,秋晨心痛如絞,名利地位對他根本不重要,他做得這一切也只是為了得到韓淵誠。
韓淵誠眼裡心裡只有秋睿一個人,秋睿一天不死,韓淵誠就一天看不到他的存在。
秋晨恨秋睿,他不甘心的怒吼道:“老子就是要秋睿死!他一天不死老子就一天不痛快!”
“你說什麼?”韓淵誠怒火中燒,一拳打在秋晨臉頰上。
秋晨被打的頭暈眼花,好半天才緩過勁,揉著腫脹的臉頰,將口中的血沫狠狠地吐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