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微微抽搐,這跟小爺我有毛關係啊,明明是他抱的我。我看卿弗離,他只是無奈一笑,然後從懷中拿出那狐狸面具帶到我的臉上。
“給我帶這個幹嗎?”
“一會有用。”
“哎呀呀……”門後傳來一個妖冶異常的聲線,一時間竟分不出男女,說是男聲,卻太過清脆,說是女聲,卻又略顯低沉。
“花某真是有幸,竟能讓尊……”
半男不女的聲線戛然而止,像被什麼東西生生卡住。
“他怎麼了?”我問。
“廢話,當然是谷主在和男寵們親熱了。”九犀道。
“花精是入不了那池寒水的。”闌珊淡淡道。
“花精算個屁,沒有花精不是還有像老孃一樣的蛇妖麼?”
原來這九犀是隻小蛇,我還以為她是個易怒的母老虎崽子。
等等,花九闕就在裡面,那個聲音就是花九闕的。我又想起了迷迭路上的某一幕,恨的簡直牙癢癢。
老不死的花麻雀,爺今天一定要把你變成烤麻雀。
我一腳踹開那價值不菲的紫檀花雕木門,越過畫著傾世男子的雪白屏風,卻倏忽覺得寒意四起,幾朵淺紫的碎花瓣如利刃般向眼前飛來。
“噝——”臉上的狐狸面具被削成了幾片,碎落到地上。我額上布上一層細汗,不僅暗歎花九闕的妖力精深,幾朵看似弱不禁風的花瓣也能發揮如此大的力量。
“哎,我今日閒來無事,自己洗個小澡,不知原因的被凍上不說,竟還來了個偷襲的。還好我在水面外留了一手。”
浴室內沒有霧氣,也沒有九犀口中所謂的男寵。只有一個髮色暗紫,被一大池冰塊封在水中的妖媚男子。
那冰從上到下凍得結結實實、徹徹底底。我站在冰面上,腿腳被涼煙籠罩,下面的冰倒是堅硬的很,好似凍了千年一般。
看來花九闕真真是個變態,不好油燜,不好清蒸,不好水煮,偏偏好個冷凍……
我寒,我真寒。
對面的那隻花麻雀,本該漆黑如夜的長髮中摻雜著一綹綹紫色,因為淋了水的緣故,頭髮溼潤微卷,大半部分還被凍在了冰下。
額前的碎髮貼合在高高的鼻樑上,像是沾了一朵紫色花瓣。一雙英眉斜飛入鬢,狹長的鳳眸中含著妖異鬼魅的暗紫瞳孔,紫琉璃般晶瑩剔透,透著嫵媚與一絲凌厲。
一代色狼斷袖九函谷谷主,怎麼渾身上下都紫不溜秋的,跟箇中毒三分的病麻雀似的。
還是……。被這一池子大冰塊給凍得?
他的左手露在冰面外,將頭髮捋到耳後,然後撐起下巴看著我,嘴角噙滿了笑意。
我這才看清,他的左邊額角處,印著五瓣碎花痕跡。
再向冰面下望去,那一池冰清澈通透。
原來不僅僅是額角,連他的前胸後背也都斑駁著紫色的碎花痕,只是顏色比額角處的要淺上許多。太詭異了!若我不曉得他是個花珀妖怪,我還以為這是一身的吻痕……
花九闕,居然是個天生的色狼。
而且,令我詫異的是,他的腹肌和後背上竟然還爬著幾條觸目驚心的醜陋傷疤。深肉色的傷疤,像是被踩爛的蛆蟲一般嵌在了光滑的肌膚上,跟他這通身的媚態還真是不符。
“看夠了嗎?要負責的。”他撫著腮,嘴角揚起的笑襯著一張臉愈發嫵媚。
“看你?負責?”我蹲下,衝著他冷笑一聲。
“啪——啪——“就呼了他兩耳瓜子,咆哮道,“我告訴你個老不死的花麻雀,這一巴掌我是替趙靈犀和闌珊打得,你丫是不是個男人,居然一連戕害了兩個美少年。”
“我是個男的,可我本來就不是人。”他挑挑眉毛,頗無所謂的樣子。
“我靠!身為妖怪怎麼可以這麼賤!再告訴你,第二個巴掌是我替自己打的,你個該死的玉妖渣子,也就你能想出那麼該死的路,該死的……”
我臉一紅,他卻揉了揉被我打紅的臉頰,笑的愈發開心,“該死的什麼?”
“……。該死的迷迭路!”
“哦?不錯,看來你中獎了,怎麼樣,我的迷迭路有沒有讓你想起最愛的人,有沒有很爽?”三月的春日陽光都沒他笑的燦爛。
以前我總覺得慕容長淵有多老不正經,但和這玉妖渣子一比,我師父簡直就是正人君子!
氣的我直跺腳,剛要一腳踩在花九闕那妖媚惑眾的臉上,卻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