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只是低低的道:“快羽……女孩子也是很可愛的。”
背後一片沈寂,呼吸聲由急促到斷續,再到極低極低,被壓抑的寂然無聲。
樓何似伸手到身後,替兩人掖了掖被子,在快羽手上一碰,只覺觸手冰冷,不由得用力一握,又鬆手縮了回來,輕聲道:“對不起。”
一夜過去,樓何似也一夜沒睡著。一直快到凌晨,才略略的眯了一會。
眼睛微微張開,透進窗戶外的曙色,又聽得越來越大的人聲,樓何似知道該起來了,微微一動,感覺身後有點不對。
翻身一看,床上只有自己一人。
傻小孩,想必是趁半夜裡走了。
樓何似心裡一疼,又默然了許久,才起身穿衣。這種事如果快羽自己想不通,他又能如何辦?
推門下去,卻見外面大門吱呀一響,卻是寫眉回來。手裡提著飯菜,臉色頗有點疲倦。見了樓何似,微笑道:“寶寶餓了罷?下來吃飯了。”
應了聲,下來把粥菜布好了,微微蹙眉道:“寫眉哥哥昨天一晚沒睡,白日可有時間補眠麼?”
寫眉笑道:“不礙,情況緊急,只得如此了。”
樓何似微一猶豫,便道:“如果要派人下山聯絡援兵,何似是否可行?”
寫眉輕輕一嘆,道:“昨日會時,又得到報告,獸族有集結兵力的行動,恐怕在幾天內又將攻上莊來,寶寶若可以,還是留下來較好。至於下山,則令派人選。”
樓何似沈吟,點了點頭,兩人坐下來用了早飯,寫眉又匆匆走了。
樓何似則出了門,把莊子整個逛了一遍,觀察下地形守備情況,一旦有人見他臉生上來盤問,便把寫眉給他的身份木牌拿出來晃晃──有時候人太多,也是一種麻煩。
看了一圈,不可否認,他其實心裡是想見到快羽,再開解開解的。
但是沒有見到。
快羽雖然年齡尚小,暫時沒被編入一線中間,但決不是閒著的人,想必也在努力吧?
夜色蔓延,快圓的月亮中天。
整個鴉族莊園頓時都陰森起來,陣陣的陰氣浮現,魂魄遊走。時不時傳出一聲嘶啞的叫聲,再加上風聲拂動草木,分外駭人。
眾人雖在備戰,大多也都睡了,留下防守的人繼續巡查。
獸族若是攻打鴉族,從不在夜間,因為半夜時分,正是陰氣最盛,又是自家地盤,鴉族眾人功力全部增長,所以狼族從來不討這苦吃。
突然莊中東南角,爆出一聲慘叫!
然後一朵煙花衝上高高天際,璀璨的炸開。
東南角地處懸崖,不遠處就是深淵,平素當成小路走走還成,也是個易守難攻之處,加上半夜時分,防守薄弱。金貓族居然出奇制勝,借身形靈巧快捷,從此處夜襲入莊!
鴉族守衛臨死之前,總算是發出提醒訊號。
十幾只不大不小的似貓獸類,足步輕巧,齜著牙,發出細細的吼叫。中間的黃衫人手持精剛利爪,步步進逼。
他的身後更多的金貓族人湧進破口來,踐踏過地上的血跡和屍體,在園內林子裡與趕來的鴉族戰成一團。激戰中劍氣翻飛,樹木紛紛倒地,鴉族由於猝不及防,節節敗退。
金貓族繼續進攻,一直攻到樹林之後,一座九層木製高塔前。
突然一人喝道:“停手,不對!”
情況沒有不對,不對的是氣氛。
雖然夜晚陰氣重重,氣氛詭異,但被這麼一打一殺,再詭異的氣氛都飛天了,說是血腥激烈還差不多。但一出林子,他便立刻感到一陣陰風,撲面而來。頓時身周都冷了,心中的殺意不知為何,也去了一半。
有風送來聲音,卻是那古舊木塔上銅鈴聲叮叮,清脆陰冷。一個個漆黑幽暗的洞門,都好似等著無知者進去,然後葬送在內。半圓的月亮升在塔頂,清冷妖異。
“在夜晚時攻打,並不是個聰明的主意哦。”
只見那塔頂之上,月亮之中,樓何似坐在簷邊,衣袂飛舞,髻下垂髮紛飛繞身。映著月光的一抹微笑,竟是魅惑萬分。
伸手一拍塔頂木雕葫蘆,淡淡道:“起!”
陰氣突然瘋狂旋轉起來,整整一大片林裡林外,地上泥土紛紛破裂,無數只白骨手臂從地下伸出來,緊緊抓住金貓族人的腳踝。那人冷笑一聲,道:“雕蟲小計!”手中兵器一揮,抓住他腳踝的白骨爪驀然化作一縷陰氣,消散空中。
樓何似搖首笑道:“這原本就是雕蟲小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