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話。
傑克繼續說:「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他們……很容易死。時間或者別的力量能讓他們消失得很快,你愛上他們,並願意將情感交付給他們,意謂著你也得承受失去他們的痛苦。」
克蘭多低著頭,仍然沉默,眼前乳白色的牛奶散發著香氣,令他想起那個人的身體。
「朋友,我不希望你經歷和我一樣的絕望。」傑克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他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一旦明白幸福的感覺,在失去的時候會非常痛苦,它需要你付出的,往往比你得到的要多更多。」
「你不該和我說這些的,」他向搭檔抱怨,「現在還沒到中午,你會讓我的心情糟糕一整天的。」
傑克嘿嘿笑了起來,「你看,糟糕一天遠比糟糕幾百年好得多。」
「也許我們有更好的方法,或者我們應該來談談手上的案子。」克蘭多嘆了口氣。
傑克並沒有就這件事情和他糾纏下去。克蘭多是個聰明的人,他這幾句話已經夠讓他好好思考了,離開或者繼續。
誰也不能代替誰做出決定,因為最後承擔幸福或者痛苦的那個人只會是自己。
「好的,讓我們來說說案子吧。」傑克拿起咖啡杯,喝掉最後一口咖啡,「做為希臘政府派給我們的搭檔,我覺得安妮不錯。」
「我只希望能抓住那個雜碎,」克蘭多聳聳肩,「然後休假就選擇希臘,我挺喜歡這裡的。」
「這裡的確不錯,朋友,」傑克笑起來,「不過我喜歡更冷一點的地方。」
他倆一邊說著,一邊往安妮的辦公室走去。
但在辦公室裡,沒有見到人,他們便往地下室走去。
在地下一樓散發著冰冷空氣和消毒水味的巨大驗屍間裡,他們找到了人。
她正在檢驗一具骨骸,醫學用顯微鏡把骨頭上的縫隙非常清楚地放大到螢幕上。
傑克過去和她打招呼,克蘭多也前去問候。
「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安妮回過頭看了克蘭多一眼。
他輕輕咳嗽一聲,「謝謝。」
「需要我們幫忙嗎?」傑克友好地問。
「暫時不需要,」她搖搖頭,「我們正在整理祭壇裡的骨頭,大部分已經運到這裡,還有小部分在克諾索斯宮,不過那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
「我相信,因為那座宮殿的歷史就夠久了。」克蘭多小聲說。
安妮輕輕地搖搖頭,「不是這樣的,克蘭多探員,那是一個非常深的祭壇,我幾乎看到了各個時期的斷層,就好像在看一部歷史劇。」
「什麼意思?」傑克不解的問。
「一部歷史劇,是的。」她為自己這個形容非常滿意,頓了下,她做了一個手勢,「最下面的一層,骨骼年齡大約是在米諾斯文明時,然後一層一層地往上疊,一直到現在……」她指著旁邊的一具骨骼,「這具是現在的。」
「你的意思是,即使是在米諾斯王朝結束以後,依然有人不斷往裡面丟屍體?」克蘭多挑起了眉。
「米諾斯王朝是什麼?」傑克轉頭問他。
「克里特島上曾經出現的一個文明,」克蘭多向他解釋。幾天前他也不清楚這個文明到底是什麼,不過現在他可以解釋給他的搭檔聽,「在傳說中,米諾斯國王為了困住一個牛頭人建造了克諾索斯宮,在這座宮殿的地下祭祀室裡,我們發現了這麼多的……屍骨。」
「聽起來真可怕。」傑克驚訝地評價。
「而且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安妮回過身繼續觀察骨骸,「難道這種祭祀活動是代代相傳的,天啊,那他們這一族的人可是堅持了幾千年……」
「也許那人活了幾千年。」傑克聳聳肩膀,說出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安妮楞了一下,冷冷地道:「那怎麼可能?不要開這種奇怪的玩笑。」
傑克笑了笑表示歉意,但克蘭多卻開始思考起這個可能性。
「研究這些需要一些時間,嗯……你們可以先在雅典住下。」安妮想了一會說:「我聽說生物學家艾利那裡有些進展。」
「有什麼進展?」克蘭多連忙問。
安妮用視訊電話接通到對方的實驗室,清晰的影像傳來,對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們打過招呼後開始進入正題。
「在祭祀室裡發現了一些現代用品,看來一直有人到那裡,我猜應該是獻祭一類的活動,」艾利指出,「我聽說現場的鑑證人員並沒有採集到指紋和腳印,所以我今天早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