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吧,我和他們又沒交情,文新榮巴不得我趕快消失,別去惹你呢。”
“你對他倒挺了解的,今天你生日,快樂起來吧。”
“謝謝,我先掛了,手上還有點事。”
“嗯,拜拜。”
姬淵放下電話,拿著單據到視窗劃價,然後坐電梯到化療室打針。
這是第一個療程的最後一針,手上的血管幾乎全廢了,此後要歇一個月。
靠在床頭的他開始胡思亂想,藥液經過的血管傳來一陣陣的抽痛,抗癌的藥物怎麼這麼傷人,明明是救人的,卻讓人苦不堪言。
快打完的時候,他回頭叫護士換藥,卻意外地發現霍靜山站在外面的視窗旁,向他這邊瞅。
霍靜山沒料到他突然轉過身,來不及躲閃之下,只好進來。
“你怎麼過來了,蘭兒呢?”瞅著護士把輸液管插到另一個瓶子膠口,姬淵打了個哈欠道。
“她的同學出了點事,臨時叫她過去一趟,所以我過來看看你。”
姬淵點點頭:“坐,旁邊的床沒人,床單剛剛換的。”
霍靜山坐下來,見他手上扎針的血管有些突起,皺眉道:“很疼吧?”
“有一點,習慣了。”姬淵背對著他躺下。
二人沉默了良久,等到其他床位的人打完針紛紛離開,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霍靜山開口道:“你睡著了嗎?”
“沒有,有事嗎?”姬淵動也沒動。
“能不能面對我,我想跟你說話?”霍靜山拍拍他的肩膀。
“直接說罷,我聽著呢。”
“你做手術吧,我剛剛和醫生談過,他說手術比化療好,起碼有一半的機率。”
“那不是擺明了讓老爺子和你的寶貝蘭兒知道嗎?”姬淵將頭埋在枕頭裡。
“你面對著我!”霍靜山沉聲道。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姬淵衝他擺擺手。
“你難道真的想死嗎?”霍靜山將他硬是抱起來,用手臂箍住他的肩膀,一臉慍怒地道,“你就不能不那麼倔強,身體是自己的,給你自己留點後路不行嗎?”
“不用你管!”姬淵側頭不看他,嘴角逸出冷笑,“你看好蘭兒吧,等她知道我的病,不瘋就奇怪了。”
“現在我們之間能不能不談她,為什麼你一定要把她拿出來堵我的話?”霍靜山真想一巴掌打過去,但姬淵現在的脆弱讓他實在下不了手。
“怎麼?”姬淵意外地看著他,隨即吃吃地笑,“厭倦她了,還是準備拋棄她?我們交談的話題一直以來不都是她嗎?除了她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夠了,是你逼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談起蘭兒,為什麼她愛你,你明明是她的哥哥,這是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現實,但是現在的主題是你的病,我們認認真真地談你的病情不可以嗎?”霍靜山扳正他的頭。
“你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一切,你對與我什麼都不是,你憑什麼?”姬淵眯著眼睛寒聲道。
“你心裡一直以來喜歡的不都是我嗎,我不是傻子,五年前那些情書的內容我記得一清二楚,用不用念給你聽?”
姬淵愣愣地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滾,我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你,滾!”
“我還沒說完,你愛我吧,你的放縱都是因為我,你的眼神流露出的全是我,我還沒有瞎,我看得出來。我是個人,難道你以為我無動於衷嗎,可是我不是同性戀,甚至討厭同性戀,這是作為基督教徒不應該有的思想,我背叛了上帝,我無法接受你的愛,更容忍不了你愛我,對不起,這些年是我傷害了你。”霍靜山將他摟入懷中,撫摸著他的背,試圖把自己的無奈傳達給他。
姬淵靜靜地呼吸著,這擁抱給他片刻的溫暖永遠也融化不了他已經沉入冰潭深處的心,也許讓他籍著這份熱度休息一會兒吧。
“聽我的,手術吧。”
姬淵單手推開他,強迫自己扯出一個虛幻的笑容:“你真的理解手術的意義嗎?”頓了頓又道:“如果保守治療,以我現在的情況,或許能活個兩三年甚或更多年,而手術就意味著對我宣判了,成功固然是好,但也絕對活不過十年,這些我跟醫生早討論過,倘若不成功,要麼死在手術檯上,要麼五六天之後癌細胞擴散到腦袋各處,窒息而死。與其相信你想我多活兩年,還不如說你想讓我早點下地獄!乾脆一點吧,我現在就窗戶跳下去,十七樓的高度我死定了,而且很乾脆,‘啪’地一聲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