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只是從沙發上跌了下來。
聽到動靜,本來注視著刀子的直信轉過頭來,嗔怪地看著一傑。
“一傑你不要亂動,萬一摔傷了怎麼辦?”
跟扶起被鬧鐘驚醒不小心掉到地上的自己時語氣一模一樣。
一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並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為什麼從進入屋子開始,就想玩笑似的對待危險呢?何佰仟眼中的瘋狂,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為什麼可以這麼毫不在意呢?是真的因為不害怕刀子嗎?還是說你不害怕的是——
死亡。
“這並不考慮一傑寶寶的時候吧。你放心,我對他沒有興趣。我想要的是你。是跟我在一起,還是死,你選吧!”
何佰仟冰冷冷的聲音讓一傑不寒而慄,更令他害怕的是,直信還對著自己笑了笑。一傑從未見過這麼恐怖的笑,那種從心底升起的寒氣,使他彷彿置身於冰庫之中。但是恐懼居然可以化作力量,一傑硬是站了起來。先前被踢的痛感讓一傑無法直起身體,於是他弓著身子搖搖晃晃向直信走過去。
“一傑別過來!”
直信大聲地呵斥一傑,眼神變得虛無朦朧。
“待會兒血可能會濺到你的身上。”
直信溫和的聲音如同咒語一樣抽走了一傑身上的力氣。
眼前一片黑暗,涼意從心底擴散到全身,胃中湧起嘔吐感,意識就這樣中斷了。
有備而來
再度睜開雙眼,已經身處醫院的病房之中了。
“終於醒了!”
直信歡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接著他的臉就映入了眼簾。
大腦仍是一片空白,這是哪裡,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完全想不起來。
“要喝水嗎?”
喉嚨的確有點幹。一傑茫然地點了點頭。
直信扶起一傑,讓他靠在背後的枕頭上,把杯子遞到了他的唇邊。盡力地吞嚥著,可是口腔好像有點不聽使喚,水還是從嘴角淌了下來。
想要舉起手來擦掉,卻沒什麼力氣。
這是怎麼回事?
“水滴到身上了。”
直信轉身拿了毛巾幫一傑擦拭嘴角。
沉睡的記憶終於被這句咒語喚醒了,當時的畫面、聲音再度甦醒。
“待會兒血可能會濺到你的身上。”
在耳畔盤旋,揮之不去,如同藤蔓一樣緊緊纏繞住一傑的思考,眼前變成一片血紅色的憤怒。
不知哪來的力氣,一傑伸出手去,使勁打了眼前人一耳光。原本認真地擦拭著一傑嘴角的直信,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斷了動作,只是瞪大了眼睛困惑地望著一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憤怒隨著耳光傾瀉而出,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悲傷,從心底湧出的哭意淹沒了思考,一傑的眼睛瞬間溢滿眼淚。
看見刀子想看見棒冰一樣毫無畏懼的直信,被在身下威脅而毫不反抗的直信,在自己身邊卻毫不猶豫選擇死亡的直信,扯碎了一傑的心。即使他可以為自己擦拭嘴角,可以為自己放棄事業、可以為自己散盡家財,可是他卻不願意為了自己活下去。大家都說直信因為自己而改變了,但是其實什麼都沒有變,到頭來什麼都沒有變。
“不用害怕,一切都過去了,一傑不必再害怕了。”
剛剛還吃了一傑一耳光的直信,不但沒生氣,看到一傑突然哭泣,還抱著他安慰起來。
“我不用你來安慰我。”
一傑狠狠地推開了直信,別過頭不再看他,任由眼淚流淌也懶得去擦。
“是何佰仟跟你說了什麼,惹你生氣了嗎?”直信呆了一會兒,繼續開口道,“是因為——手銬嗎?那個是何佰仟從劇組拿回去的,每次都是趁我不注意就……”
“不是因為那件事!”
一傑憤怒傷痛的心情,被忽然扯進來的手銬攪得哭笑不得。本來不太想說的,但是如果自己一直不開口,直信說不定會說出比手銬更奇怪的東西。一傑對那種遊戲,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
如果直信不愛自己,那麼自己也沒有立場去說要求他好好活下去這種話。雖然這麼說,可能會傷到直信的心,但這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再次確認的事。如果這個前提不成立,那麼一切都只是自作多情而已。
“到了現在你還不相信我愛你嗎?為什麼忽然說這種話?”
直信果然一臉受傷的表情,頹然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