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笑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靜靜看進那人的眼裡。
“你這品味真不怎麼樣。”
那人又痴痴看著他,被迷暈了似得。過了會兒,他幽幽道:“我知道你這是哄著我奪你的身體呢,可是我就心甘情願上鉤了……你、你真的……太完美……”
話音未落,周宗瑜渾身痙攣,一下軟倒,姜仁之也一陣眩暈,滿是惡意的一股亂流竄進他心裡,腦子模糊著要失去意識。
他顧不上保護自己,強撐著一點清醒結印,蓋在周宗瑜靈臺七竅。
饒是他手快,這印信落下後,自己也暈沉沉支撐不住摔倒。
一個柔軟的聲音嗡嗡地在腦子裡遊竄,“你真是……為了救他連自己都不管了嗎?哎嘿嘿~雖然覺得你傻得可憐,不過倒是便宜了我~”
姜仁之默然收斂心神,把意識都牢牢縮起來,不讓自己有被擠出去的可能。
“和我說說話吧,你邀請我來了,又不理我,多沒意思呢~”
姜仁之念動明心咒,那聲音有些委屈似得,“別唸那些玩意兒了,沒用……不過你果然是騙我的,太過分了……我還以為,咱們能做朋友呢,以後同吃同住,一起找樂子去~”他笑著逐漸在這具身體裡擴大,直把姜仁之的意識擠得只剩下一點。
“嗑嗑嗑~我們一起玩兒女人,我用完我的玩兒法,換你上,讓她享受享受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他像是在書櫃中隨意挑選書本一樣,胡亂讀取著姜仁之的記憶。
“什麼啊,怎麼都是點兒別人的事,說說你自己的事嘛~”
那些記憶都是點兒看病啊,找人啊,幫助老婆婆老爺爺的事。
“你真是沒趣,我還想看看你有啥新奇的玩兒法呢……”
他突然讀到些有趣的東西,不同先前那些流水賬般的玩意兒,這段東西里,有些罕見的溫熱。他闖進去,看著那段記憶裡有個男人的影子,自己像是當時的姜仁之一樣,感受到一股柔軟的心酸。
他呆了一下,突然惡毒地笑道:“什麼啊,難道你……”
“好玩兒嗎?”
他被強行扯出去,記憶裡的男人正在回頭,他死挺著想看看那個人的臉。
可姜仁之的意識像爆炸一般,他沒來得及看到那個人是誰,便被轟出這具身體。
姜仁之渾身發抖,溺水的人一樣大口喘著氣。頭懵懵的,但看到一邊昏死過去的周宗瑜,還是祭出十二分力氣,坐起來,探看那男人的情況。
周宗瑜似乎承受不住剛才的印信,封住七竅,外力難擾,可男人本就是還魂之人,自己的魂力也弱得很,他剛才掌握不住力道,一個封魂印拍下去,把男人自己的魂魄都打散了。
他探了探周宗瑜的脈搏,已經是細不可察的假死狀態。
“救救他,救救他……”
身後,那痴情種的男人掙扎著想爬過來。
姜仁之難受的起身,連拖帶抱把周宗瑜拉到那男人身邊。
安德烈攥緊周宗瑜冰涼的手,痛苦地伏在男人心口哭泣。
這種生生死死的波折,他這短暫的前半生經歷了多少次……
這就是他不信神的懲罰嗎?
姜仁之垂眼看著他們,渾身都在難受,站著都吃力。
“別哭了,你真麻煩,他和我的交易是讓你平安無事,不要浪費他的心意。”
心情糟糕,說出來的話也就很無情。
安德烈嗆得咳了幾聲,高燒越來越重,他頭暈眼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我也想做一個交易……”
姜仁之毫無意外,不耐煩道:“你說。”
“救他,報酬隨你開。”
姜仁之很無聊一般,嘆口氣,“好吧,我會救他,不過,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可以嗎?”
安德烈瞬間靜默,許久後,他深深吸氣,掉著淚。
“好,交易成立。”
姜仁之沒看他一眼,“交易成立。”
作者有話要說:
☆、六十八、山雨
山上的雨一直在下,安德烈靠在樹洞裡,他頭痛欲裂,視線模糊,可還是強撐著不讓意識斷線。
懷裡的人又有了緩慢細長的呼吸,那個叫姜仁之的男人,還站在樹洞外淋雨。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外面響起交談聲。
一個蒼老卻精神百倍的洪亮聲音道:“人找著了嗎?”
“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