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山脊上,風很大,天色也變得陰沉,已經有遊客放棄再往前走,開始打退堂鼓。
安德烈跑得渾身發熱,眼睛亮亮地盯著周宗瑜,山風將他的黑髮吹亂,有些貼在臉上,迷亂了那張平靜的臉。
那張臉對他露出溫柔的笑容,笑著說:“安德烈,你體力真是太好了,看見你這麼有活力,我也能少點兒把你一個人丟在家的愧疚。”
安德烈伸手把那些黑髮撫順,周宗瑜被山風吹得眯起眼,並沒有對這親暱的動作牴觸。
安德烈鬆了口氣,懸著的心放下一些。
他剛才壯著膽子做出那麼親密的動作,天知道他有多緊張,手都軟了,他很怕周宗瑜像那天一樣躲開。。。。。。
沒有被拒絕,真是太慶幸了。。。。。。
麥克。布朗挑著眉看他們,嗅出一些奇異的氣氛。
“麥克。布朗!給我們拍張照吧!”
安德烈故作輕鬆地將相機丟給麥克。布朗,然後像是好兄弟間的親密擁抱一樣搭著周宗瑜的肩,周宗瑜站得稍微靠前一點,後背貼著安德烈左側胸膛。
他們看著麥克。布朗手中的相機鏡頭,笑著留下紀念。
瑜,如果你稍微留意,就能察覺到我胸膛裡失控的心跳。。。。。。
安德烈看著周宗瑜的側臉,那黑髮的男人心無城府地笑著,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更沒有注意到他的心跳。
他被全然的信任著,但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男人注意到他的失常,注意到他細小的特殊,他想讓男人自覺地發現他的心意。
快門閃動,他胸膛前的一小片溫度迅速消失。
周宗瑜去和麥克。布朗換位,給安德烈和麥克。布朗拍照。
他和美國人站在一起,眼睛望著鏡頭的方向。
他在心裡自嘲地笑了笑,他從未試著討好一個人,追求這種事,也僅僅用大膽的表白傳達。
他不知道周宗瑜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追求。。。。。。他盡最大的努力,在不傷害那人的情況下表達自己的心,但那個人總是對他視而不見。
安德烈抓起周宗瑜的揹包,減少他的負擔。
“我自己背就好,剛才只是有點累,歇一歇就好了!”
他看著那人睜大深琥珀色的眼睛抬頭看他,他想把眼前人的一切據為己有。
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笑著對那個人說:“我來背吧,快點兒,天氣變糟了,我們再走一截就得下山,雷雨天氣待在高處很危險。”
他扛著兩個包,牽著那人的手腕大步開拔,山風呼嘯。
他在愈加濃重的雨雲下,在孤獨的山峰中,在千年獨自屹立的古老城牆上,放任孤獨的愛情默默啃噬他的心。
你的來臨對我是多麼沉重,
在我的心靈裡,
在我的血液裡,
引起多麼痛苦的陌生。
一切狂歡和所有的春光,
只會將厭倦和愁悶注入我的心。
請給我狂暴的風雪,
還有那幽暗的漫長冬夜!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
他們在小雨中奔跑著鑽進車裡,麥克。布朗邊跑邊罵他是個瘋子。
關上車門的一霎,雷雨襲來。
隆隆的雷聲在寂靜的山裡迴盪,震懾人心。
雨勢迅速變得不可收拾,他們坐在車子裡開了暖氣,雨水砸在車子上,發出令人恐懼的巨大聲響。
“媽的,這麼大的雨,山上會不會發生泥石流?”
麥克。布朗叼著煙向車外張望,停車場還有一些車輛,奈何雨幕阻擋視線,看不清那些車子裡有人沒。
“現在下山太危險了,我們等雨小點再走吧。”
雨小到可以順利出行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他們在灰濛濛的傍晚開車回家。
到家時已是深夜,安德烈和周宗瑜謝過麥克。布朗,背上揹包往家走。登上樓梯,過道里的感應燈亮起的時候,走在安德烈前面的周宗瑜突然停住了。
安德烈很莫名,周宗瑜揹著的登山包擋住他的視線。
“怎麼了?”安德烈有點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側身從周宗瑜身邊看過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周宗瑜房子的大門被人用紅色的噴漆寫了很多字,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塗鴉,他看不懂中文,但那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