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
“這就是杯雪?”花重明細細撫摸著那一寸寸被刻蝕的殘缺不全的花紋,用力向外拔了幾下,卻發現那冰凍的很厚,像狼牙一樣狠狠咬著刀刃不放:“怎麼回事?”
雪妖忙上前勸他別白費功夫:“只有麒麟火才能融化這洞裡的冰,否則你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把它挪不出半點。”
“你就沒看看,那孔雀精長什麼樣子?我們這麼毫無頭緒的找也不是個辦法。”
那面色慘白的雪妖看了花重明一眼,又去看白澤,還是迫於他雪山之王的威風,不得不對這凡人畢恭畢敬:“他長著副挺清秀的少年模樣,具體……我們也記不清了,他不常露面,大多時候都是一團煙霧的樣子來和我們交流的。”
“你看他,你看他是不是逐鹿?”張十七等不及了,把花重明往雪妖跟前一推,忙不迭問道:“既然你看他從奈何橋上過了那麼多次,應該不會認錯吧?”
雪妖趴在他身上嗅了嗅,又看看還不到他腰的小傒囊,咧開嘴露出一口慘白的尖牙,“小兄弟,他已經輪迴了九世,靈力不多了,既然有白澤在,我看你是分不著什麼羹,趁早回家去吧。”
傒囊撇撇嘴,一臉鄙視的表情:“始亂終棄的大色狼,我就是一輩子只能當個受人欺負的小妖,也不會吃他的魂魄來提升修為!”
雖說花重明是不是逐鹿這件事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張十七也顧不了那麼多,跪在他面前,抱拳道:“戰神大人,在我還小的時候,曾經有個老道士給我算過命,說你可以成我,也可以毀我,看在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求你幫我這次。”
花重明一頭霧水,倒是白澤先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拉到身後,呲著獠牙威脅道:“你別打他的主意,否則我讓山裡的妖魔鬼怪把你吃個屍骨無存!”
張十七抬頭,死死盯著他那雙淺灰色的眸眼,語氣篤定而絕決:“一把狼骨刀一滴中指血,破了你的法力,讓你在每個月月圓都疼痛難忍,只有靠花重明手中的解藥才能暫時緩解。但白公子,如果你和他答應幫我,我可以救你。”
還沒等白澤答應,花重明就搶先衝上前去:“真有法子能救他?什麼忙?什麼我都幫。”
不出白澤所料,張十七的忙,也確實不是那麼好幫的。
回到桃花崗以後,村裡剛剛捕獲了一批獵物,好酒好肉的招待著。傒囊喝了兩杯就醉的一塌糊塗,頭一沾枕頭就睡,白澤只好去照顧著他,把花重明丟給林楚辰和張十七兩個人。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了些醉色的時候,張十七才慢騰騰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花兄,你和白澤逃獄之後,皇上就病倒了……生的是種怪病,渾身起紅疹,宮裡的御醫沒一個能看,現在京城正貼著皇榜,四處求神醫入宮,治好了賞金一萬兩。”
花重明酒量不好,這時候昏昏沉沉,也不大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就只跟著應付道:“那感情好……皇上駕崩,太子即位,肯定又要大赦天下,那時候我就能回京了。”
林楚辰看了他一眼,貼在他耳邊說:“張公子說你能治皇上的病,想請你進宮一趟。”
“我?我會治病?”這下花重明的酒醒了一半,眉頭皺成一團:“我說仗勢欺人同志,你這不是逼著我去送死麼?我哪會看病……哎?你不會是想騙我去揭皇榜,得了賞金咱們平分,然後你一跑了之,把我推進宮裡去判個欺君之罪?”
張十七眼神一沉,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傒囊房門驟然大敞,一個人影從門內被拋了出來。
“清明?”
只見那面色清冷的狐妖一把接住那衝出的人影,兩指正按上他頸側的動脈,另一隻手板起那人的臉給花重明看。
“白澤……”這下花重明更是懵了,指指清明,又指指被她打得滿身是血的白澤,“他不是……你們不是一窩狐狸嗎?”
清明依舊不說話,倒是張十七先開口了:“本來她才是雪狐的王,白澤一出現,將她的地位擠得一落千丈,你以為她會心甘情願為新大王效忠?重明,就像當初你相信我能救你一樣,現在你也該相信我能毀了你們。”
“你是說……她一路跟著白澤,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為了探他的底,看他是不是真的法力全失?”花重明腳下一軟,往後退了幾步,正對上清明手中白澤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血將他的面目染的模糊不清,唯有這雙眼還是清亮的。
清明將他提起,對花重明說道:“你答應張十七的話,帶著他離開雪域,生也好死也好不關我的事,總之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也別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