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帝國的地下監獄,在那裡,他們見到了被打斷了雙腿的布耶爾,儘管在那之後沒有人繼續折磨他,但失去了權利和地位,布耶爾已經完全自我放逐了,完全失去了往日貴族之氣的布耶爾,和原來風度翩翩的樣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區區幾個月的時間,他連頭髮都已經半白,可以說,現在的他幾乎就是一個等死的老者。
見到了布耶爾的帕斯卡看起來很平靜,他在整個過程中什麼都沒有說。
錫蒙力對此很開心,看來弗加洛分析的不完全對,帕斯卡已經完全把布耶爾放下了,而且收下了自己送的花。
然而當他帶著帕斯卡回到城堡時,後者說的一段話卻完全觸怒了錫蒙力。
“您帶我去看陛下,是想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麼?我知道在與您定下契約的時候,我今後的人生就已經別無選擇了,但是您把我帶到這裡,卻只是把我關在城堡裡,既不為您出力,也不能做別的,唯一能做的只是供您別出心裁的娛樂一下而已,我當然知道自己的力量微薄,與您強大的魔力相比,我什麼都做不了,既然我完全沒有用處,您為什麼不把我扔下地獄?在這裡佔用您的地方,我認為一點意義都沒有,還是您把我留在這裡,只是供您折磨玩樂的工具嗎?”帕斯卡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甚至帶著一些哽咽地說。
他本來並不想把話說得那麼嚴重,帕斯卡的情緒一開始其實也很平靜,可是一旦起了一個頭,就像為情緒開啟了堤壩的閘門一樣,長久以來積累下來的不解、困惑、憤怒、不安和悲傷全部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自從來到錫蒙力身邊之後,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這一刻集中爆發了出來。
在所有的怨言都吐完了之後,他才發覺自己的話似乎太過分了,錫蒙力幫助他的地方有許許多多,即使對他做什麼,帕斯卡都認為自己不該有什麼怨言,然而布耶爾的事卻容易讓他的情緒不穩,帕斯卡待在那個男人身邊將近三十年,為他盡心盡力,卻一點感情都沒有得到,魔神明明什麼都知道,但還是帶著他去見那個男人,帕斯卡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錫蒙力以玩弄自己為樂”僅此而已,這個想法最終催化了他此刻的爆發。
魔神的臉色因為帕斯卡的這些脫口而出的話,黑了一圈還不止,他捏緊拳頭,幾乎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才忍住那股一拳頭揍上去的衝動,如果真的捱了自己一拳,帕斯卡估計凶多吉少。
“布耶爾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錫蒙力吼道,“還有,不要對我用敬語!”
“這和陛下沒有關係,我只是對您這些天的……”
“我說了不要對我用敬語!”錫蒙力憤怒地再次強調道,“你還是叫他陛下,布耶爾明明已經那樣和你撇清關係了,你到底覺得他哪裡好!?在他的身邊一待就是二十八年,他給你什麼了?我給你魔力、把最稱手的武器送給你,我的召喚獸也借給你,結果我對你來說還是這樣可有可無!你知道你自己提前放棄生命來到我身邊那天,我有多高興麼!”
帕斯卡本來因為魔神的憤怒而感到有些高興,他認為自己終於可以從這種無限的生命中解脫了,然而聽到了錫蒙力的這些話後,他的心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他竟然從魔神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完全意想不到的意味來,照錫蒙力的說法,他竟然等了自己近三十年?
而且從對方的口氣中,自己顯然是無視他感情的那一方,可是帕斯卡別說從來都沒有看出來過,錫蒙力以往對待自己的態度上也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可尋,甚至可以說,帕斯卡一直認為錫蒙力是看不慣自己的。
“您……”由於弄不清魔神的想法,他剛想詢問,但一想到錫蒙力的反覆強調,馬上改口說,“你對我到底是討厭還是……?”
“當然是喜歡你!”錫蒙力理所當然地說道。
“對不起……我,我完全不知道……”被魔神的理所當然影響到,帕斯卡反而變得支支吾吾、理虧起來,他再次認真地回憶了與錫蒙力相處時的所有情形,仍然不覺得對方有過什麼表示,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多年,可是和魔神交談的經驗卻是令人一輩子都印象深刻的,沒道理會弄錯什麼細節,帕斯卡確信自己與錫蒙力難得的幾次碰面,他所感受到的只有來自魔神的壓迫和對方高高在上的感覺,“你也沒有對我說……”
錫蒙力很受傷,他以為帕斯卡早就應該知道的事,竟然是在過了二十來年之後才真相大白,而起因居然還是因為他們之間激烈的爭吵!
看到錫蒙力一副大受打擊的表情,帕斯卡剛才爆發的情緒早就煙消雲散了,想到自己苦戀布耶爾公爵那麼多年,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