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地上抱頭,那失魂落魄又焦慮不安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在鏡頭面前風光無比的顧瑞。
瞿清晗向主辦方轉達了顧瑞今天無法拍照的情況,本來想著可以拍完自己的部分,沒想到主辦方卻乾脆擇期另定,等於是瞿清晗白跑了一趟。瞿清晗倒也沒有跟他們提說今天先拍自己的部分,問了問時間就走了。因為有些擔心顧瑞,瞿清晗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走到了顧瑞剛才待著的地方。這一回去,遠遠就看到顧瑞像落湯雞一般渾身溼漉漉的,地上還有好大一灘水。
瞿清晗衝跑過去。“這是怎麼了?”
顧瑞麻木地用手掩著自己的額頭。“剛才有個人走過來,潑了我一聲,還罵我是賤人。”顧瑞自己說完還苦笑了一聲。
瞿清晗忙把顧瑞拉起來,往最近的休息室走去,幸虧沒有走動的人,否則被人瞧見了又該上報了。瞿清晗把顧瑞摁坐在椅子上,找到了一條幹毛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讓他擦擦。至少在夏黎到來之前,他得看著點顧瑞。
毛巾被掛在了頭上,顧瑞一動不動的。顧瑞這樣子,其實也是不在乎他的狼狽面被自己看到吧。
瞿清晗也坐在一邊,問道:“你還……好吧?”
顧瑞終於動了動,用毛巾把臉上的水漬擦乾淨,苦敗著臉:“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反正我們是朋友了,有什麼想談心的,可以跟我說。”
顧瑞已經將自己的心情調整過來了,抬頭認真地看向瞿清晗,瞿清晗的神情也不由得嚴肅起來。
“新聞上寫的確實是真的,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是被夏黎包養的。”
瞿清晗坐正身姿,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其實你離開夏黎也不是不可以啊。”雖然這話說的好像有點忘恩負義了,金主把你捧起來自己紅了就轉身把金主拋棄了。但顧瑞現在既然闖出了一番名氣,不愁用這名氣吃不住後半輩子的飯。
顧瑞呵呵一笑,否定他的觀點。“我不是說過,在娛樂圈想要出名,有演技和長相是不夠的。”
瞿清晗記得這話,雖然他是持不同的觀點,不過說到底也是因為自己閱歷不夠豐富,思想狹隘,沒有往更深處去著眼,畢竟他和顧瑞的級別是不同的。
“我剛混圈子的時候,也只是陪襯主角的一顆雜草。有些主角的演技慘不忍睹,可導演因為他背後的投資商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馬馬虎虎拍過去了,最後劇出來可想而知被觀眾批評得有多慘。他們是無所謂,不過是玩票而已,可連累了我們這些用心鑽研演技的人,戲演的再好又怎麼樣,也只是個小角色,觀眾的眼光又怎麼會注意到我們身上。”
“有的人一輩子都很順暢,有的人卻生不逢時,沒有保護罩,誰來護著你?”
瞿清晗試探地問道:“所以,你就和夏黎在…一起了?”
“怎麼可能?”顧瑞自嘲地一笑,“我的確想出名,可也不會靠這種方式,也許我確實是很倒黴吧。我混娛樂圈的第二年,我外婆被查出得了癌症,必須得住院接受化療,你知道的,需要很多錢。我那時候工資很低不可能有那麼多錢,我又只有外婆一個親人。”
顧瑞說了那麼大一通,瞿清晗也不難理解顧瑞的選擇了。
動動嘴唇,聲音乾澀:“夏黎那時候一直纏著我,知道我的情況他就開出了條件,然後我就屈服了,很賤是吧?其實我也覺得。”顧瑞失魂落魄地笑了起來,笑得非常悽慘。
瞿清晗正欲開口的時候,顧瑞的手機響了起來,顧瑞把手機拿了出來可是沒有要接的意圖。瞿清晗瞄了一眼,提醒道:“你不接嗎?”
鈴聲中斷又開始的時候,顧瑞才接了電話,聲音鎮定地告訴夏黎他現在在哪。結束了通話,瞿清晗見顧瑞立刻擦了擦眼睛,努力想維持安然自若的樣子。只是,紅腫的眼睛和滿身的狼狽是想瞞也瞞不住的。
“小瑞!”夏黎一聲緊張的叫喚後就破門而入了,直到看到還有第三人在場他才收斂起臉上的焦慮。
瞿清晗貼心地打算先行離開的時候,被夏黎叫喚住了。“先別出去,外面都是記者!”
“啊?”瞿清晗小心地把窗簾拉開一角,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門口,大門口儼然有五六個記者堵著的樣子。即使他們的目的在顧瑞,瞿清晗這時候出去也難保自己不會被記住抓住問些訊息。他一個人敵不寡眾的,便聽了夏黎的話暫時留在房間裡,看著那邊兩人的情況,有些不自在地站在窗邊。
顧瑞不是自願跟夏黎在一起的,可是看夏黎那關心人的樣子,僅僅是把顧瑞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