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髮色的男子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反應是再次側過臉,聽了他所說的便強逼著不讓自己移開視線,但視線所及處是他近乎失魂落魄的神情,自己又如何忍看?
阿澈臉色發白地緊咬著嘴唇,乾脆徹底拋棄了這個兩難的選擇,既不側過臉,也不去直視,而是將那人按進自己懷裡。
他未嘗不想留下?唯一的牽掛在這個世界,自己所愛的人在這個世界啊。
但是,他是真的無法給出對方和自己都極其需要的這個承諾。
回到手冢身邊的幾天過得太快,相伴的那種快樂又滿足的感覺太容易讓他沉溺其中,他本來都已經完全忘掉了這個推論的,是那張葬禮通告提醒了他。
跡部澈多年以前就逝去了,現在的雲井澈也許只是一個註定了要不斷流離的不穩的靈魂而已,又怎麼會有資格愛上任何人?
但他仍是愛上了,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運,對此他沒有分毫的後悔。
他後悔的是自己只能傷害自己所愛的人。
我只是不想再向你隱瞞任何事情了,只是不想騙你啊……
【番外】都是走神惹的禍
書房裡,手冢正在角落的沙發上看報紙,而阿澈:
A。走向書架,打算將看完的書放回去
B。突然想起戀人前兩天給了自己一把抽屜鑰匙
選擇A …………》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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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是個懶散舒適的下午,深灰髮色的男子佔據了書房裡的靠背椅,毫無形象地在桌上左翻翻右看看,表面上是在整理,實質上是在侵犯他人隱私,而且還是當著這個“他人”的面。而書房的正牌主人轉移到房間角落裡的小沙發上看報紙,完全縱容了這種違背了某人職業道德的行為。
這場景看著奇特,其實簡單來說就是某律師認定某網球選手對於之前生活的敘述太過簡略,於是決定親自出馬“取證”。
阿澈開啟最上面那個抽屜的鎖時,故意放慢了速度,瞟了一眼對面閱讀得非常認真以至半天還沒翻一頁的人。而之所以不擔心他會生氣,是因為這抽屜的鑰匙原本就是他主動提供的。
手冢乾脆放下了報紙,起身一走近,深灰髮色的男子便騰出座位,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落座,然後自己坐到他右側的扶手上,動作熟練得彷彿已經做了很多遍。
那個唯一上鎖的抽屜裡裝著的便是導致多位經紀人被辭退的罪魁禍首:不起眼的襯衫紐扣一粒,款式普通的錢夾一個,材質柔軟卻明顯用舊了的圍巾一條……阿澈挨個拿出來在桌面上一字擺開,每擺一件,心就忍不住疼一下,撿起最後餘下的那個小盒子時,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他那一刻才真正是明白了,這過去的六年手冢是怎麼度過的。
深灰髮色的男子從盒子裡挑出船舵形的鑰匙扣收好,然後牽過金棕髮色的男子的左手,將船錨形的鎖釦放進他的手心裡,一如很久以前那個少年將這小物件贈予另一個少年那般,神色分外鄭重,彷彿是在許下最重要的諾言。
手冢側轉了身子直視著他,然後緩緩攏起手指,將鎖釦連同他的手一起握住了。
淺灰的眼瞳頓時明亮起來。阿澈收緊了右手,接著像是被蠱惑了一樣,俯下身子,進一步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
唇舌忘情地糾纏,雙手漸漸變為十指相扣,精緻的船錨吸收著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地被捂熱了。
因為缺氧而被迫分開後,阿澈靠在手冢的肩上大口喘著氣,感覺到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移了位置,大半個身子陷在他的懷裡,而腿架在椅子扶手上,看上去卻是無限接近童話故事中的某種經典姿勢。
手冢見他明明思緒已然混亂,卻還要強裝出冷靜自持的模樣,禁不住勾起了嘴角,失去眼鏡遮擋的茶色眼瞳裡含著的笑意有如清澈的粼光,在光滑如鏡的水面上一圈圈盪漾開去。
阿澈看得愣了,反應過來後不由得更加尷尬,掙扎著意圖脫離他的懷抱站起來。
向來習慣臉皮厚地調戲對方的某人難得地露出羞窘的表情,而向來嚴肅律己的另一人也就難得地起了玩心,動作靈活地收起手心裡的鎖釦,騰出了雙臂牢牢箍住他,不讓他得逞。
職業運動員稍一認真,雖然積極鍛鍊但畢竟還是文職人員的某人當然無法爭得上風。阿澈費了半天勁終於得以改變姿勢,但仔細一看,這種全身重量都壓在對方腿上的半跪半坐的姿勢,似乎並沒有比剛才的那種好很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