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一下,得了胤祥如此的看重與厚愛?
可是……
可是真的好奇怪啊。
賈璉只覺渾身都不自在的很,躺在床上不敢翻身也不敢動彈,連呼吸都有些彆扭,生怕一下驚擾了胤祥。
其實胤祥剛才說的也沒錯,兩個男人同塌而眠,真的沒什麼大不了,以前在大學宿舍的時候,光著身子在屋裡走來走去都沒什麼,更何況現在兩人都還穿著衣裳呢。
雖然說這個中衣不怎麼嚴實吧,但是走光還是不至於的……
打住打住,這都想到哪兒去了。
賈璉被自己越來越不著邊際的想法弄的睡意愈加淡了,趕忙闔上眼睛,想著儘快睡過去便是,總歸也就這麼一個晚上,就當睡大通鋪了。
“賈兄,還沒睡著麼?”
賈璉聽胤祥開口,這才發現原來他也並沒睡著,只得笑道:“一時間換了床,有些睡不慣。”
胤祥淡淡道:“哦?方才賈兄說要去睡那羅漢床的時候,我還當賈兄並不認床呢。”
賈璉一時啞然,又幹乾笑了兩聲,道:“十三爺勿怪,我是因十三爺在旁,唯恐入睡後睡相不佳,擾了十三爺好眠,故而……故而略有幾分忐忑。”
胤祥靜默了片刻,又道:“賈兄不必如此拘謹,我同賈兄說過多次,在我面前,並不用計較那些禮數客套,你我既是朋友,就不該如此生分。”
胤祥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像是從前廣播臺中的主播一樣,到了夜晚睡不著的時候,格外能夠安撫人心。
賈璉的眼皮子已經開始有些打架了,含含糊糊的恩了一聲,又輕聲說:“話雖如此,只是十三爺抬舉在下是一回事,禮不可廢又是另一回事。”
胤祥笑道:“我所結實的賈兄,本是個最為與眾不同的人物,怎麼偏偏在這上頭看不通透呢?你從前,並不是這般拘謹的,如今這性子,可真是變了又變。”
賈璉不清不楚的問了一聲,“什麼……什麼從前……”
胤祥輕嘆了一聲,悠悠道:“你果然是不記得了嗎?還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會兒四哥剛在外頭開了府,我便也有了由頭出宮來玩耍。有一回是跟著四哥與八哥一起,去法源寺上香,我當時在寺院的後廂房處,手裡頭還捏了兩塊玫瑰餅。你似乎也是隨著家中人一起來廟裡上香的,看著我手裡頭的玫瑰餅就發怔。我請你吃了一塊,你還將腰間的玉佩送了我,笑盈盈的同我說了好一會兒話。我那一日給你送去的玉佩,便是按著那一塊尋了師父照著雕的。”
他說罷,又輕輕笑了一聲,道:“那會兒,我原以為你是個女娃娃,結果後來隨著四哥他們一出去,卻恰好遇上了你家裡頭的人,這才知道了你是榮國府的長房嫡子。我那個時候,額孃的位分不高,在宮中鮮有能說得上話的,縱是有,也不是真心相待。唯獨你,那會兒便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仍是笑著湊上來跟我又約了見面的日子,只是回宮之後,我便生了場大病,有大半年的光景沒能出宮,日後也就再沒遇上過你。”
“後來,我倒也曾在官家子弟中聽來過幾樁你的事情,都是些風言風語,那日在酒樓同你偶遇上,又接觸幾番,才知那些人所言果真為虛。”
胤祥頓了一頓,又笑了笑說:“虧我還以為你長成了個紈絝子弟,好生失望過一陣子,好在是我多心了。只是卻不曾想,你非但不是個紈絝子弟,還是個如此這般的俊朗人物。”
說罷,便扭頭望向賈璉,目光清澈和軟。
可誰知,賈璉卻闔著眸子,面容十分沉靜安詳。
胤祥愣了一愣,輕輕的推了一把賈璉,只見他微蹙了眉頭,嘴裡嘟囔了兩句,又翻了個身去。
竟然,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難為自己方才洋洋灑灑的說了這樣一籮筐的話,敢情是對牛彈琴了。
胤祥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笑嘆一聲搖了搖頭,又替賈璉將被子向上拉了幾分,自己也闔上了眼眸。
賈璉這一夜睡得極沉,興許是入睡晚了的緣故,一睜眼睛便已是天色大亮,他腦子還有些發懵,打了個哈欠便想喚蘭清進來服侍更衣。
只是手臂還沒有抬起來,便發覺腰上多了個東西。
低頭一瞧,竟是個人手,鬆鬆的搭在自己腰上。
賈璉順著那手臂瞧去,只見胤祥闔著眸子,面朝自己,呼吸平穩,睫毛微顫。
賈璉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賈璉努力的去回想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