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臉的小娼婦一調唆,你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賈璉想起昨晚與自己同榻共眠的人,又聽鳳姐口中罵的難聽,臉色更是陰沉,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撒潑夠了沒有!我已告訴過你,是在外頭同人家談正經買賣,你自己卻偏要往那些齷齪事上想,如今你信便信了,倘若不信,那也由著你!”
一時間屋裡便靜了下來,平兒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鳳姐亦是鮮少瞧見賈璉如此大的火氣,竟也被他喝得怔了一怔,瞪著眼睛坐在榻上,目光牢牢盯著賈璉。
賈璉在一旁的圈椅中坐了下來,過了半晌之後,才打發了平兒下去,輕咳了兩聲,又道:“我也真是納了悶,你怎就有那樣大的疑心病?我既說了沒去那種地方,就是沒去,如今我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還能騙你不成?若還是不信,只管自己湊上來聞聞,看看我這衣裳上頭可有半點脂粉味道麼?”
鳳姐眼波一轉,啐道:“外頭那樣大的雪,你身上便是有什麼味道,給那雪一壓,也聞不出來了。你既說是出去同人談買賣,好,那我便問問你,談的是什麼買賣?”
自己開了鋪子的事,賈璉不欲讓鳳姐知道的太清楚仔細,便輕描淡寫道:“同人一起盤了個鋪子,人家出大份,拿大頭的。”
鳳姐眸光微微一閃,忙問道:“什麼鋪子?同何人一起開的?你又哪兒來的富裕銀子扔進去?”
賈璉道:“說了你也不認得,也是朋友引薦所得,人家本不差這幾個銀子,只是同我聊得投契,願意讓出一部分股份來給我。鋪子是賣些零碎東西,並不算很大,至於銀子,我那兒總是有些,就是不多罷了。這一回投進了鋪子去,可就真成了兩手空空,兩袖清風。”
鳳姐道:“你這人一貫糊塗的很,可簽了契書麼?當心再讓人給矇騙了去,回頭銀子沒賺回來,再攪合進官司去。”
賈璉失笑道:“怎麼會攪合到官司上頭?都是很信得過的朋友,品性也極好的,這事兒你不必操心,我自然有數。”
鳳姐嗤笑了一聲,臉色卻明顯好看了許多,揉了揉眉心道:“一宿沒能睡好,如今頭疼的厲害,你喊平兒進來替我揉揉。”
賈璉笑了一笑,掀開簾子喊了平兒進來,方才的一場風波,宛如從未興起。
賈璉將心態放得很坦然,如今自己是賈璉,鳳姐是自己的髮妻,清朝有一點似乎非常講究,那就是決不可寵妾滅妻,嫡妻的分量非常之重,除非是犯下了大過大錯,否則地位難以動搖。
他現在又是朝廷命官,就更要謹言慎行才行,和鳳姐真的鬧崩了,對他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起碼鳳姐的品性和所作所為,賈璉還有所瞭解,再另外換一個媳婦,不知根不知底的,對付起來只怕要比鳳姐還難纏些。
老天爺既然給他安排了這樣的生活,那就還是順應天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罷。
待到了臘月二十三,賈璉將鋪子開了張,開業當日七折酬賓,他不單是賣花,還尋了手工精巧的秀娘制了許多香囊荷包,把各種罕有花卉的花瓣放置進去。有一盆盆往外頭賣的,也有一隻兩隻這樣賣的。
賈璉甚至還推出了一個名為“香肌玉骨”的沐浴系列,專賣各種沐浴花瓣,從普普通通的月季花到矜貴的薰衣草,整個店裡香氣撲鼻,透過重重紗帷,如雲似夢。
每位買了東西的客人,賈璉都送上香卡一張,上頭附著一朵小小的山茶花。
鋪子開了張,果真如鄔思道所說,往來皆利,百事吉祥。賈璉親自記賬,盤點賬目,看到那純利潤額度的時候,賈璉驚訝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這……這花卉生意真是不可限量啊,且不說那些整盆的賣了多少,單單是那些香囊花瓣,就賣空了兩次。
賈璉十分清楚自己的優勢,雖說別的店裡頭也有這些小東西出售,只是卻沒有自己這樣全的種類和味道。這開門炮算是打得響亮,往後也不能固守成規,還需再研究些新鮮東西出來才成。
這廂賈璉的生意整治了起來,那廂賈政也將摺子上表了朝廷,后皇廷批覆,奉旨於明年正月十五日——即上元之日,賢妃省親。
年關下頭是人人都忙的不可開交,賈璉一是要顧著省親園子,二是要看顧著店面,恨不得將一天當兩天三天來用。且到了年前,各府往來的禮單也擬了出來,一樣樣都要應酬打點,便更是忙的賈璉腳不沾地。
“金陵那邊兒本家的禮也都備齊了,同往年一般,等明兒個一早便送過去。”鳳姐一邊捻著幾頁紙張一邊道,“這幾頁是方才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