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上來說,使他比所有人都進化了那麼一點。那可是跨越性的一點,人和大猩猩的基因差距也只差了那麼0。01。”
左森看著他,他的神情是一貫的安然閒適,還有在注視他時眼中所特有的慵懶柔和。
那是典型的,注視情人時的目光。
“所以你認為那反而是一個比我們都更優秀的人?”他反問。
“我認為是的,很抱歉如果你為此感到傷心的話,”青年莞爾,“我們是人,我們也是動物,左森。我們也需要進化,在原始本能方面,你不得不承認你只會面對更加兇殘的謀殺犯,他們的理由一個比一個荒謬,殺人的方法也會更加不可理喻。”
“可這就是我們本來的樣子。”
沒有回答,左森沒有表示同意或是否認,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說:
“昨天晚上兩點,你在什麼地方?”
青年臉上的笑容消斂。
“我在家裡。”他迎著左森寫滿懷疑的目光,坦然無辜。
“……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你這是……在審問我嗎?”
青年的嘴角揚起幾分含義不明的笑。
“因為我和你分開的幾個小時後發生了一起謀殺案,你現在懷疑我,警探先生?”
左森的喉嚨隱隱梗住。
“我沒這麼說。”
青年的目光停在離他只有幾寸的地方,不聲不響地看著他,像一道深淵。
末了,他微微一笑。
“左森,你可知你最大的弱點,就是永遠無法坦誠,甚至對你自己。”
他說著,拾起桌上的遙控器在虛空中一按,壁掛式音響按著記憶播放終止的歌曲。
左森被那熟悉的旋律隱隱震住。
“你既已下定決心,卻又希望在我這裡得到回答,你明知道我不會給你”青年伸長了腿,目光微微上挑,似笑非笑般停留在那人眼底,映著播放器裡輕佻語句,像是嘲諷。
“左森,你明知道這裡是泥沼,又為何還要回來。”
篇·逐獵
他們之後便再也沒見過面。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兇手就是谷原,他們像是被困在迷宮裡的螞蟻,而迷宮卻是由谷原一手建造。
他拿著從馬克杯上取下的指紋,遲疑許久,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期待比對結果
。還有諸多問題懸而未決,沒有在那時對質。
左森知道自己贏不了。一如青年所說,他們是一類人,氣息接近,同樣敏感。一進一退,警覺與逃離,心生疑竇之時,對方往往已經掩蓋一切並張開可靠懷抱來製造假象。
他們永遠旗鼓相當。
“照你這麼說,我們之前的一切推論都是錯誤的?”
袁峰在桌上高蹺著腳,自下而上的目光充滿力量和懷疑。
“毫無正確性。”左森篤定。
“但這也是他故意展示給我們的,引誘我們去調查背後的目的,他知道人的慣性思維就是讓一切事物變得合理並且充滿目的,他想要諷刺這一切,於是製造了一個目的性的幻覺,可他根本不存在任何目的。”
“在他的世界裡,他把自己當做是個捕食者,他就像是荒原上的狼,憑藉本能進行殺戮。他的謀殺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的殺戮而已。他從不抑制自己的本能,最大限度保留他對血腥和殺戮的慾望。他不刻意的選擇目標,沒有固定謀殺的方法。他不存在刻意選擇,也不在乎誰被殺死。他是在披薩里放進□□的人,他根本不介意誰會吃到那個披薩。他在食物,藥物甚至毒品裡下毒,隨便它們被誰撿到,然後看著那些人像是上鉤的魚一樣吞掉這些有毒的餌。把拳王的頭砸成稀爛,他從手無寸鐵的人開始,直到最為強悍的獵物,他的謀殺,是一種捕獵。”
“可是你怎麼知道這次的案子就是他做的?”袁峰始終半信半疑。
“這也是他的殺人遊戲,他脅迫死者,給他們兩把刀,看誰先將對方捅死。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屍體上的傷口都是一一對應的,還有死者二人為什麼會有刀的問題。”
“用詞,注意他的用詞。”左森有些不耐,把檯面敲得咄咄響,“明顯的受迫性詞語,他還提到他不能‘輸’。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提示。”
“這又是為什麼?看兩個互相廝殺的意義?”
“他在享受控制的快感。”左森沉吟,“他一直在進步,因為他的慾望不再單純,他開始有了貪婪。”
一室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