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窘困。有天在酒吧裡遇到了他,他對我很好,沒事會接濟我。他的老婆和孩子常年定居在臺北,有時候他出差,就把他那間大房子騰出來給我住。”
水北說著,用雙手搓著自己的臉,看了我一眼,清咳了兩聲,繼續說道:
“他的長相,聲音,個頭都很和你很像。和你一樣,他很喜歡照顧我,沒事就問東問西,問我好不好,需不需要幫忙。只是,他不會像你那樣耐心,脾氣不如你好,常常會因為一些小事跟我發火,朝我吼叫。”
“恩。”我繼續應著。
倏地,我覺得水北這樣的句子,我似乎在哪裡聽過,只是記不得了。
“所以說,我跟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等我穩定了,我就會離開他。畢竟,我不想變成破壞人家家庭的壞人。”
說著,水北頓了頓,深呼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
“不會跟我的養母一樣,那麼壞。”
良久,我和水北都是沉默著,最後我抬手看了看手錶,便將手裡的馬克杯放下,道:“好了,水北,我都知道了。沒事的話,我先回去工作了。”
我裝作忙碌的收拾東西,而水北怔怔的看著我,壓低了聲音,道:“山南,對不起。”
我的手懸在了口中,然後搭在膝蓋上,笑著看著他,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道:“沒關係,你不比對我慚愧,也許我根本就是喜歡被你浪費。”
“哥,對不起。”
他稱呼我哥哥,大概是在提醒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聽到那聲喚,我的手只是像被刺一樣刺到了,收回了手。
“有什麼事就再打我電話。”我丟下了這麼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知道,當時,水北是用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滋味看著我的背影的。會不會和每次我看著他的背影一樣?那樣的憂愁?那樣的想要摟住,卻遙不可及?
今天上午,旁邊的郭老被護士帶去做檢查了,而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看書。看的是簡幀的《只緣身在此山中》,很小眾的作家,很寡淡的一本書。喜喜和母親還沒有來,書翻到一半,我望著病房的門口,見沒什麼人,就偷偷把兩個藥罐拿了出來。
一個是治療我胃癌的膠囊,一個是我上網訂購的保健品,巴西莓膠囊,用來減肥的。我就酷似治療胃癌膠囊的巴西莓膠囊倒了出來,注意著門口,然後再將治胃癌的膠囊丟進了原本放巴西莓膠囊的罐子裡,最後快速把巴西莓膠囊倒進另一個藥罐裡,神不知鬼不覺。
過了半個小時候,秧秧小天使如期而至。她穿著一雙小棉拖,噔噔噔,爬上我的床,然後拉上隔開一切的簾子,向我扮了個鬼臉。
我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然後陰陽怪氣的學著電視裡的那種奴才,向她請安,道:
“小李子給格格請安啦。”
聞言,秧秧捧腹直笑,然後乾脆和我繼續演下去,道:“小李子,上回本宮讓你講的故事,今兒你就繼續講吓去吧。”
我點了點頭,讓小胖妞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然後問著她,道:“上回我講到哪兒了?”
秧秧咬著手指,想了想,然後似乎想了起來,道:“講到公主的城堡失陷了。”
說完,我照著上回的情節發展,繼續編著那個荒誕的故事。
“外國的敵軍攻打了城堡,城堡失陷了。熊熊大火在城堡上燒了起來,僕人們逃的逃,死的死,而揮著劍斬殺敵人的李僕從擔心公主的安全,便一路找著公主,叫著她的名字。叫著“公主大人,你在哪裡?你在那裡?”這樣的話。可是他找了好久,那個小圓臉公主卻不見了,城堡裡也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頓了頓,我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戰爭結束,原來是奴隸的李僕從也成了自由人。他駕著馬,下了山,離開了山頂的城堡,輾轉到了山下。到了山下,他找到了一個占卜師,他讓占卜師用水晶球占卜公主到底有沒有活著,活著的話,她又在什麼地方。他要去把公主找回來。”
“然後呢?”小妮子秧秧睜著大眼睛看著我,聽得津津有味。
“占卜師給李僕從說,公主被敵國的將領劫走了,帶到了山的另外一邊。李僕從表示要一個人去救公主,占卜師就給了他一個建議,讓他找幾個幫手,幫他一起去救公主。於是,李僕從聽了占卜師的建議,去找幫手。一天,李僕從拉著他的小白馬,進了樹林,遇到了他的第一個幫手,你猜是什麼?”
“是什麼?”秧秧反問道。
我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