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溫水煮野兔了。
邵啟翰慢慢舉起右手,嘴一張就把食指含入口中。
☆、第36章 番外一生一世
春風料峭,細雨彌煙。
邵啟翰撐著一把黑色長柄傘在細細的春雨裡匆匆行走,黑色的皮鞋一腳一腳踩過大大小小的水坑,濺起的水珠混合著塵埃濺髒了鞋面,染溼了褲腳。
這個攜著一身冷意的男人腳步又急又快,似乎是在赴一個重要的約會,又似乎是在躲避一個可怕的怪獸,他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穿過喧囂而冷漠的人群,直到遠遠的看到那個依山而建的公園才停下來了腳步。
邵啟翰站在瀝青馬路的一側,他低頭理了理脖子上戴著的深棕色的羊絨圍巾,又抬手抓了抓稍顯凌亂的黑髮,整理妥當後他垂眼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再次抬步走過空蕩蕩的馬路。
如果不是下著細潤的春雨話,此時正是人潮如流的時候,但因為天氣實在是不適合出行,原本喜好在這公園的盤山綠道上散步運動的人皆不知所蹤,因而順著公園小路繞過一片竹林的邵啟翰一眼就看到那個靜靜的坐在靠背長椅上的慕容玖。
慕容玖也不撐傘,他在雨霧籠罩中溫柔的衝著邵啟翰微笑。
邵啟翰原本還不緊不慢的走著,但看到他後不自覺的就加快了腳步,幾步就站到慕容玖身前。
慕容玖仰頭看他,深棕的雙眸盪漾著水色,雨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臉頰唇瓣上又滾落,被浸溼的栗色軟發緊緊的貼著兩頰,發尖也時不時落下一兩顆晶瑩的水珠。
“你……”邵啟翰皺了皺眉,責備的話語已經湧到嘴邊又被他吞下肚中,他沉默的將雨傘舉過慕容玖的頭頂。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著,直到邵啟翰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異樣的氣氛。
“……是我錯了,阿玖。”邵啟翰在心裡掙扎許久,才嘆息一般的說:“我……錯怪你了。”
慕容玖既不吃驚,也不欣喜,他恍若沒聽見一般神色不變,只是一味的笑著。
“原諒我吧,阿玖。”邵啟翰穩穩的為慕容玖撐著傘,也不顧自己的髮梢衣肩全被雨水打溼,他專注的看著慕容玖,低聲說:“我後悔了,我願意改,只要你……”
只要你能原諒我。
邵啟翰苦澀的抿嘴,他忍不住伸出手慢慢的貼上慕容玖慘白的臉龐。
他的手貼不到溫熱的肌膚,也貼不到冰冷的肌膚,他的手直直的穿過慕容玖的臉,就像穿過一片空氣那樣自然。
邵啟翰一怔,慕容玖卻在他的視線裡漸漸地淡化,最後竟然就像從來不曾存在一樣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綿綿細雨落在刷著黑色油漆的長椅上,敲出一個個或高或低的音符。
“哈……”驚愕到了極點的邵啟翰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手一鬆,長柄傘就垂直落下撞在到長椅,
又落到地上滾了半圈後穩穩的停住。
邵啟翰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肚子,笑的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怎麼忘記了呢?他的阿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的阿玖已經死在那個寒冷的夜晚,死在自己的雙臂裡了。
邵啟翰笑到再也笑不出來,他用手掩住臉,滾燙的淚水從指縫裡溢位,一串串的落到地上投入了雨水的懷抱裡。
那天,也是這麼一個下著綿綿細雨的日子,他撐著傘赴約。
邵啟翰原本不願意見慕容玖,但他卻聽到電話那頭的慕容玖淡淡的說:“這會是這輩子我最後一次見你,邵啟翰。”
一個人一生有很多次第一次,但往往有很少的最後一次,不能預見未來,又如何篤定“最後一次?”
但慕容玖這麼說,邵啟翰信了,即使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降到了比破裂更糟糕的程度。
慕容玖說出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邵啟翰十分熟悉的,一個依山而建的公園,曾經是他們二人年少時經常去的地方。
見面的地點選在這裡,邵啟翰心中已隱隱約約有了一個預感,他越發的不願意去見慕容玖了,但奈何這是慕容玖承諾的最後一次。
他早已經同慕容玖撕破臉皮,慕容集團已經搖搖欲墜,慕容玖與喪家之犬無二。
在這個時候慕容玖說:“我們見一面吧。”
那就見一面吧。
邵啟翰見到了慕容玖,他面色慘白,眼下一片青色,但穿著倒還算整齊,看起來也挺精神的。
“邵啟翰,好久不見。”慕容玖扯出一個溫和的微笑,說。
“有什麼就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