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回去休息,他還一直擔心你出什麼事了,打你手機打了一宿不是不接就是關機,你留著手機砸核桃呢!”
一頓數落劈頭蓋臉地砸來終於令白梓歆萬年不變的沉穩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你說他一夜沒睡?”
“我實在熬不住了才把他弄回去的!不然你以為我陪了一夜的是鬼啊!”睡眠不足弄得阮茗楦也情緒暴躁,絲毫沒了平時面對白梓歆時的類似“憐香惜玉”的感情,“頒獎禮之後記者會你就沒影了,我們還以為你直接就回家了。出去鬼混你好歹也編個謊知會一下家裡。害我們還擔心你被人劫了色……”
怎麼會沒想到慶功宴上的記者會也在直播的範圍內。
想到剛剛林堇的反常表現,白梓歆忽然有些頭疼。
那樣畏縮拒絕的姿態,和之前融洽的相處判若兩人……他一定是想到什麼了吧。
事情好像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
白梓歆頹然的回到家裡,思緒已經混亂的讓他不知該從何整理。
這樣失控的情況,他打從心底裡痛恨。
凌晨時分。霧氣彌散在空氣中,天色還未大亮,路燈依舊執著的堅持著散發出一團團模糊的慘白的光線。
霧霾中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煙塵味,窒息,一如林堇此刻的心情。
手中牽著的那隻大狗一個勁地撒歡般的往前竄,拽得林堇只得努力跟上它的步伐。KK則像是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緒一般,只是乖乖地跟在一側。
——剛剛林堇去牽KK的時候,住在它隔壁的阮茗楦家裡養的薩摩耶使勁地扒著籠子鬧著要一塊兒來。林堇一時心軟,才決定放這個毛茸茸的白色大球一樣的傢伙出來,卻沒想到成了現在這樣一個被狗遛的局面。
終於走到一片草地,林堇鬆開了手裡一路攥著的牽引帶,讓兩隻小傢伙能撒歡地去玩。白色的薩摩貌似有些懼怕比它身形小了不只幾倍的KK,不斷討好地蹭上去又被嫌棄地踢開。
林堇找了棵樹靠著坐到草地上,看著這隻據阮茗楦說“又傻又二”的大白狗,心中五味雜陳。
出來的匆忙,手機、手錶,全部被他落在家裡。而現在,他只能憑藉著熹微的晨光判斷大概的時間……出來的時間已經夠久,他卻不願意再回到那個令他窒息的地方。蜷起腿,將頭埋進膝蓋間,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一夜的等待,早已經將他或許曾經重燃的想望全部澆滅。
一無所有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體會。
可是這樣的打擊卻似乎永遠不可能習慣。面對傷害,可能會漸漸麻木,但創口卻漸漸變得無法修補。
阮茗楦說,自己就算再嫌棄自己家這隻大狗又傻又笨,卻總也捨不得訓斥它一樣。
曾經有一次,她把將家裡弄得一團糟的大狗趕到院子裡反省錯誤的時候,一向面對主人的訓斥表現得沒心沒肺的大狗居然出人意料地離家出走了。
費力的尋找,當將已經弄得髒兮兮的大狗領回家的時候,她才明白,原來看起來不論多麼沒有心的動物,都會感到被傷害。
人也一樣。
當時林堇聽完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或許人和動物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人必須為了某些事情,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委屈自己,忍耐下來。
即使內心已經千瘡百孔。
慢慢縮緊了身體,深秋的寒意從身下慢慢侵襲。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倦意。
那棟房子,原來不是自己的家,也不可能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他再也不會那麼貪心地要求那麼多……其實,能過上一個正常的生活,哪怕只是一個人,也已經足夠了。
未來,應該如何走下去?
白梓歆找到林堇的時候,他整個人蜷縮在樹下,已經睡熟了。身邊是安靜臥著的kk,茗楦家的薩摩將kk摟在懷裡,一副感情很好的模樣。
白梓歆站在不遠處,就那麼注視著眼前這一副景象,猶豫著要不要打斷。
有些拿不準林堇此時的想法,他不想貿然地前進。其實白梓歆更加弄不懂的,是自己的內心。
其實前一夜,當溫倫欺身上來的時候,他也有過同樣的困惑。
得過且過的時日一長,連正視自己感情的勇氣都在慢慢流失。直到,遇見林堇的那一刻。
“記不起,什麼驅使我喜歡你。”
白梓歆還記得,那年的錄音室裡,當耳機中傳來這個孩子清澈而毫無雜質卻彷彿有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