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見他憔悴得要死不活的,精神狀態都不穩定起來的時候,擔心得跟什麼似的,原以為他是因為母親的病著急,鬥著膽先從出版社挪借了部分稿費給他救命應急用。可後來看看又不象,他母親的病沒好,老蘇卻又不知怎地恢復了精神,也就琢磨出來了,八成是跟那次聊的把老房子燒著的那把“火”有關。
老蘇還真是性情中人啊,都到這把年紀上了還想不通放不開!
幸好那陣子有一個失去音訊十幾年的同學突然又聯絡上了,好象就是原本在中學時與蘇偉毅感情最好的那個叫什麼黃海晏的,在昔日同窗好友的陪伴下蘇偉毅才能走出那場失戀的陰影,與此同時,在困境中完稿的作品也一炮走紅,可謂是否極泰來的現身說法。
“真的,走出這大山溝裡,好女人還有得是麼!別告訴我你打算抱執著第二段感情在這裡孤獨終老!”
用著開玩笑的口吻數落老朋友的不是,老劉就不明白為什麼蘇偉毅總對自己的感情之事諱莫如深。
想想,頂多不就是喜歡個年紀小點的女孩子吧?這年頭,有錢人七八十歲了也照樣敢包養十七八的大姑娘,他蘇偉毅既不是頭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而且還是動了真感情的,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就算被甩了得弄個清楚明白才放手啊!搞不懂他看上的是哪一路的仙女,可惜蘇偉毅不肯介紹給朋友,否則他一定要向那女的問出個子醜寅卯來!
“不……不是為那個……”
一被他提起這件事來,蘇偉毅的態度就極不自在,抽老劉遞上的名牌煙大約是不習慣,更是讓他嗆咳連連。
都這麼明顯地反應強烈,還死鴨子嘴硬地咬定自己心裡已經沒有那女人了,真搞不懂他撒這種一眼就可以看穿的謊幹什麼?
不過想想,都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他還念念不忘一段舊情。哎!所以說人家老蘇就是重感情,不然他們這幾十年的老朋友是怎麼當下來的……
帶著遺憾的劉編輯匆匆告辭,他還得趕這縣裡唯一一趟通到省城的汽車。
蘇偉毅把菸頭踏熄在腳下,一轉身剛好看到書店的勤雜工正從剛剛抵達的小貨車上卸貨。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領著可能是他兒子的男生進進出出地奔忙著,那搬動書籍的少年稍長的瀏海在汗水侵蝕下很伏貼地搭在前額上,被曬得微微有些黝黑的面龐上有著英氣的眉眼、高挺的鼻樑,紅潤的雙唇上方,細密的茸毛上佈滿了細小的汗珠,身上的T恤幾乎被汗水全部浸透,宛如身體第二層面板般的布料包裹著少年健美結實的身體,那覆蓋著薄薄肌肉的背部,曲線滑過毫無贅肉的腰肢與扁平的小腹延伸到鼓翹、結實的臀部……
蘇偉毅出神地看著那搬運工的少年,突然感到渾身燥熱。
趕緊紅著臉從別人店門前走開,快步加到家後徑直進了浴室。
顫抖著伸出手指撫慰自己在觀看少年時突然起了反應的中心,當噴湧而出的濁液弄髒了他的手指時,他看著自己的體液混和著清水,打著旋渦流走。
還是……忘不掉嗎?
沒被開發這具肉體的歡愉之前,他是個會喜歡男性的同性戀,這一個事實在他還僅僅是十幾歲的孩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但他認為他也可以是清高的、僅僅對男人抱有柏拉圖式精神戀愛的同性戀。
可是當肉體官能的歡愉被那個少年一點一點地開發出來後,身為一個男人被壓抑了十數年的慾望一發不可收拾,那種是男人都會所追求的快感攥住了他,他成了一個會想著少年意淫的變態同性戀。
這種不正常的戀情只能埋在心裡,他無法將實情對老劉和盤托出。
一切都是那個少年害的……嗯,不,也許他早該忘記那隻牢牢地執掌住自己手。
喘著粗氣倚在牆上解決掉因想起某個人而再次勃然待發的慾望,蘇偉毅把面板衝到快起皺才走出了浴室,他討厭變得這樣汙穢的自己。
一出浴室馬上又點燃了一根菸狠狠抽一磊口,蘇偉毅自爆自棄地想:乾脆就讓自己得肺癌死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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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幾乎是在轉眼間就進入了秋季。
昨天還是生機勃勃、絢爛一夏的綠葉,今天就開始有了枯黃萎蔫的跡象,也象是人從生命之鼎盛走向衰落。
少年與中年的區別就在這裡吧?
怔怔地看著車站前在寒風中瑟縮的黃葉,蘇偉毅不知怎地就想到“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般靜美”,正在發呆之際,一個身著水紅色針織外套的少年